李氏轻抚了抚衣料,道:“这匹金丝软缎是多年前的老料子了,是我母亲给我的陪嫁,原说是给将来的外孙女儿预备的,谁知以后一向未能如愿,便一向收在箱子里没动,现在恰好给了你,虽不是新奇的花腔,到底是贡品,拿来做嫁衣倒也面子,总比别的料子强些。”
再翻开几个匣子,内里的金饰也都相差无几,或是点翠嵌宝石,或是攒珠累丝,花腔都极轻巧新奇,镶嵌着的珍珠宝石玛瑙美玉皆是上上等的,只这些头面金饰便值一二万两银子。
赵虎正低头深思,闻言方回过神来,他与史氏多年伉俪,那里听不明白她话中之意,顿时沉了脸,冷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我们家又不是那等要卖女儿度日的人家,这些聘金和聘礼天然是都添到嫁奁里,给菀儿带畴昔。”
紫菀屋子的耳房和暖阁里都塞满了她自个儿的梯己,唯独东西配房空着,预备放嫁奁的,本来非常阔朗的屋子,现在满满铛铛都是箱笼,都让人无处下脚了。
她毕竟不是原主,固然对赵虎有些绝望,但也不至于多悲伤,民气向来是偏的,本身这个半道认返来的女儿,分量毕竟不如伴随他多年的娇妻爱子,赵虎如此行事也在道理当中。
紫菀闻言,淡淡道:“这桩婚事不是没成么?何况已经时隔一年,父亲身然不会再为这个去发兵动众,再说太太毕竟是峰儿和二妹的亲娘,父亲不管如何都不会让他们有个名声废弛的母亲。
陈珩也极其不凡,不太短短一年又升了一级,年纪轻简便已是三品护军参领。贾雨村最擅揣摩上意,见状便知乾元帝成心汲引陈珩,来日前程只怕不成限量,那里肯放过?
王子腾夫人见状,更是在心中啐了一口,这胡氏真不愧是贾雨村的婆娘,两人是一丘之貉,面皮也普通厚。
贾雨村见此路不通,只得另想他法,正巧前几日在宫中偶遇陈珩,不由面前一亮,陈家父子二人皆深受乾元帝倚重,陈父是他的顶头下属,天然要好生阿谀。
这日,紫菀正坐在熏笼上绣嫁衣,忽见淡菊仓促而来,气喘吁吁道:“女人,我们太太来了!”
李氏见状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由笑道:“我既已送来,天然不会再收归去,况这料子乃是正红色,多是用来做嫁衣,也做不得其他衣裳。我只要你这一个女儿,这个天然是给你了。”
说完也不再理睬晤色惨白,如遭雷击的史氏,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世人从未见过这般料子,都不知是何物,紫菀一时也惊住了,凝神看了半晌,方有些不肯定道:“这莫不是金丝软缎罢?看模样极像,只是只传闻金丝软缎只要青色和红色,怎的另有这大红色的?”
担忧的是普通官宦之家嫁女,其嫁奁多数都与聘礼相称,现在自家备下的嫁奁固然很多,与这些比拟却还是差远了。
这般丰富的聘礼,便是娶皇室公主都够了,况赵虎事前早有交代,史氏那里还敢说甚么,忙道:“已经极好了,我们家并无贰言。”
这金丝软缎乃是本国进贡的贡品,传闻织造时增加了金丝出来,是以在日光下都会收回淡淡光晕,因工艺烦琐,太费工夫,数量极少,每三年才气进贡一次,一次也只十来匹,极其贵重,一匹起码也值七八百金。
绣竹也笑道:“这也不奇特,想想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出身够繁华吧?陪嫁也很多,不是还一样把财帛看的跟命根子气似的,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