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凤姐那张木板床上的棉被都已经看不出色彩了,陈旧的被角边上暴露了脏兮兮的棉花,忙命紫鹃青鹤把新做好的衣裳铺盖拿过来,对凤姐道:“现在在这里也不敢做的太好,这几件衣裳是前儿做的,都是细棉布,倒还耐穿。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她二人叹道:“你们故意了,我代凤姐姐感谢你们。”
黛玉只觉有些眼熟,细看了两眼,才认出是当年来贾府打过秋风的刘姥姥,心中不免有些迷惑,便听小红对那白叟家笑道:“刘姥姥,您老又来看二奶奶了?”
茜雪忙道:“姑奶奶言重了,我们可当不起。我们也帮不上甚么忙,只因当家的经常在这边发卖马匹,三教九流都熟谙些,这才说得上两句话罢了。”
况这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公开里探听,贾珠与贾琏找了好几日都没动静,最后没法,只得去请贾敏与黛玉互助。
贾敏闻言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盘算主张了?”
凤姐虽恨贾琏,但她也晓得本身是罪有应得,没甚么可说的,只是惦记一双后代。
惜春摇了点头,道:“多谢姑妈,只是不劳烦您操心了,我现在已经削发,结婚之事就不必提了。”
贾敏皱眉头道:“傻孩子,这庵堂向来是出错的女眷才住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情愿去?你倒好,竟自个儿跑来。你年纪轻不晓得,清修之苦可不是你一个女人家受得了的。
当初凤姐给她脱了籍,又成全了她与贾芸,还给预备了一份不菲的嫁奁,她感念于心,自从凤姐入狱,便经常来看望。
青鹤依言去了。
黛玉闻言心中欢乐,笑道:“这是您老的福分,板儿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定会有出息。”
凤姐点了点头,道:“mm说的是,是我胡涂了。”
黛玉闻言蹙眉道:“四mm,你怎的还未撤销削发的动机?难不成你真筹算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么?”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忽见方才那狱卒又来了,觑了黛玉一眼,躬身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
黛玉抓住凤姐的手,见她瘦骨嶙嶙,面色蜡黄,身上穿戴件半旧的长棉袄,脚上的棉鞋也又脏又破,那里另有昔日的半点容光,心中难过,不由滴下泪来,道:“凤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刻苦了。”
凤姐本蜷在角落里,听到动静展开眼睛,见了黛玉等人,不由又惊又喜,忙爬了起来,好久未见,一时悲喜交集,当即流下泪来。
黛玉忙笑道:“我前儿才见了巧姐儿,高了好些,更加出挑了,都出完工大女人了。芾哥儿也懂事多了,现在跟着先生读书,传闻已经念到四书了,聪明聪明的很,连教他的先生都赞不断口呢,将来必然是有造化的。”
刘姥姥见了黛玉,不由一惊,忙道:“给姑奶奶存候,好久不见姑奶奶,内心顾虑的很。”说罢便颤巍巍地欲存候,黛玉仓猝扶住了。
本来自打凤姐一入狱,刘姥姥便曾带着衣裳吃食过来看望,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她家离这里又远,虽心中惦记凤姐,也只能在板儿放假时来看看。
凤姐闻言抹了抹泪,道:“不苦,我现在住的这间屋子但是这里最好的,还多亏了mm,若不是有你和赵mm多番办理,只怕客岁夏季就熬不畴昔了,那里能像现在这么安闲。”
宝玉见状微微一笑,杜口不言。
小红闻言脸上一红,抿嘴浅笑道:“客岁年前成的亲,当时还是二奶奶做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