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回身往门口走去,倏忽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世人闻言都是一惊,林母忙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快细细说来!”
本来黛玉给林如海与贾敏叩首行了礼,林如海正抱了黛玉在怀里说话,正说要往林母院里去,忽有人来回说内里来了个癞头和尚,要见老爷。
那人也被这动静唬了一跳,听得林如海叮咛,忙承诺着去了。贾敏一脸迷惑的望向林如海,问道:“老爷这是何意?”
此究竟在神异,厅中世人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半晌不能言语。忽想起方才那癞头和尚说的话,一个个都神采奇特地看向紫菀,暗自考虑。
房中世人也都盯着那小丫头。
那癞头和尚呆呆的的看了紫菀半日,半晌才回过神来,忙掐指一算,俄然面色大变,仿佛见到了甚么不成置信之事,呆若木鸡,半晌不能言语。
却不知那癞头和尚心中也正惊奇不定,他本是前来点化历劫的绛珠,谁知却发明天机出了窜改,打乱了本来的打算,饶是他修行多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目睹世人都拥着林母往前去,也不好落下,咬了咬唇,毕竟还是跟上去了。
少时,便见婆子领了个癞头和尚出去。
林如海面色凝重道:“这究竟在纳罕,我们深宅大院的,这木鱼音怎的会这般清楚,就像是在耳边敲着似的,看来这和另有些道行,且他不要布施,只说要见我,只怕是冲我们家来的。
一时房中皆寂静无声,还是贾敏先回过神来,道:“老太太,这会子已经快中午了,想来大厨房的菜馔都已经备好了,我们还是先回房罢。”
癞头和尚半晌不说话,林母与林如海伉俪也没发话,其别人等也不敢擅动,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只见那和尚满头生疮,衲衣草鞋褴褛不堪,肮脏至极,更加浑身臭气,实在熏人欲呕,厅中侍立之人无不掩鼻。
林母也不坐,只沉着脸站着,看着那癞头和,冷声道:“大师方才这话是何意?我林家世代为善,从未做过甚么伤天害理之事,更未曾获咎过大师,大师为何口出恶言,这般谩骂我家小孙女儿?”
癞头和尚这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看了紫菀好久,又看了贾敏一眼,方低头念了声佛,道:“令令媛若不削发,本应泪尽夭亡,现在却有怪杰扰乱了天机,府上积善性善,今后又有文曲星相护,天数已变,令令媛定能安然一世,贫僧便不再妄言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把黛玉从膝上抱下来,温声道:“玉儿,你先跟妈妈到内里去,等一会子再出来。”
正乱着,忽听门外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怒道:“谁在这里胡言乱语,说我的玉儿会泪尽夭亡的?!”倒是林母扶着丫头的手赶来了。
那小丫头跑的急,喘了好久才顺过气来,听得林母发问,忙回道:“本来女人给老爷和太太磕了头,便说一道来与老太太用膳的,谁知俄然来了个和尚,说要化女人去削发,奴婢赶着来报信,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林母与林如海伉俪更觉惊奇,打量了紫菀很久,心中纳罕不已,待要问些甚么,当着世人的面又不好问的,只得把话咽下了。
林如海闻言怒极反笑,嘲笑道:“大师这话好没事理,甚么是天意?难不成是我林家造了甚么孽,天意才令我家女儿这般多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