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挡完这些,黛玉便催促林晟与林佑归去读书,本身则回房与紫鹃、青鹤、雪雁等人清算带来的各式江南土仪,给各房一一分拨礼品。
黛玉细想也是,便没有再说甚么,看了看天气,估摸着贾母已经起了,便带了林晟与林佑去了贾母上房。
黛玉姊弟三人给贾母请了安,又陪着谈笑了一会,方回了房。
王夫人闻言,便道:“出去罢。”
林晟笑道:“姐姐不必担忧,紫菀姐姐是赵将军嫡出的长女,又夙来聪明,想来无人敢难堪于她,再说我们离得也不远,紫菀姐姐安设好了必然会来看我们的,姐姐如果不放心,到时细问问便是。”
一时清算结束,车轿早已备好,赵虎便带紫菀去了史家。
绣竹闻言,便把衣裳收起,换了件银红色掐花交领缎袄过来,紫菀点了点头,方重新梳洗换衣。
如果平常,王夫人只怕因心疼宝玉,又要去给他讨情了。但现在府里来了个黛玉,看昨日宝玉的景象,只怕得了空便会凑到黛玉跟前去,相较之下,她甘愿宝玉受些委曲,也不肯看到他和黛玉在一处。
紫菀并不知贾府中产生的事,因昨日安息的早,本日一大早便起来了,梳洗罢便去给赵虎存候,一同吃了饭,赵虎见她穿戴家常衣裳,便笑道:“一会子要去你史家娘舅府上,你去好生梳洗了,换了出门的大衣裳罢。”说罢想了想又道:“我让人给你打了几套金饰,衣裳因不知你的身量,便没有做,只给你备下了好些绸缎和皮子,一会子我便打发人给你送去。”
昨日林家送来了很多贵重的礼品,另有三千两银子的事早已传的阖府俱知,贾家的下人们本就是看碟下菜的,见林家这般繁华,黛玉姊弟又深受贾母宠嬖,天然是阿谀不已,那里还敢有轻视怠慢之意?何况本日又得了这么厚的犒赏,更是欢乐不已,忙磕了头谢恩。
黛玉虽因昨日之事不喜宝玉,但毕竟是亲戚,本身姊弟现在住在贾府,亦不好闹得太僵,便命雪雁接过捧盒,一面让座,“替我感谢你们二爷,道操心,雪雁,上茶。”
正慌乱间,就见秋纹带着个婆子端了个捧盒过来,对黛玉行了礼,方笑道:“林女人,这是我们二爷新得的两样点心,叫送来与女人尝尝。”说罢揭开与黛玉看,倒是一碟藕粉桂花糖糕,一碟荷花酥并一碟云豆卷儿。
梳洗罢,林晟与林佑两兄弟也已梳洗好了,到了黛玉屋里。林佑见黛玉面色有些惨白,不由有些担忧,悄声问道:“姐姐是不是身子不舒畅?”
是以问明宝玉并未受罚,她便没再说甚么,只叹了口气,道:“宝玉也太不像话了些,昨儿大女人一来便被他惹哭了,是该好好拘着他了,再如许下去,将来还不知闹得如何呢,如果再触怒了大女人,不说获咎姑老爷和姑太太,便是老爷和老太太也要活力。”
王夫人本来还非常欢畅,待听周瑞家的提起贾敏,面色便又淡了下来。
好轻易忙完,黛玉又想起另有从家里带来的几箱册本未清算,忙叮咛世人把箱笼翻开,本身带着雪雁几个把册本清算好,一一摆上书架,半晌间便磊的满满的。幸而这屋子非常阔朗,倒也放得下。
一时送到门口,临了从袖袋里抽出两个荷包来,“劳烦这位妈妈和秋纹姐姐了,这是一点子情意,望二位切莫嫌弃。”
不想她行动虽轻,还是惊醒了雪雁,觉得黛玉口渴,迷含混糊地起家,打了个呵欠,问道:“女人,但是渴了,我去给您倒茶去。”方欲披衣下榻就被黛玉止住了,“不必了,我不渴,只是有些睡不着罢了,你不消管我,自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