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霄摸了摸鼻子,低头一笑。
水霄的内心,一下子笃定了很多:若这玄清道人真是有道之士,若真的别无所求,此时就该回身就走,还留下来跟本身废甚么话呀?!我就说嘛,有当年的“吉祥”,有元元身上那座莲台,真正的有道之士谁会来掺合京中这一档子事?!
“陵州灵宝观?道长竟是王谢出身!小王失敬了!”水霄似笑非笑地问,“道长是来为我算命的?”
水霄、元春与闵太太、玄清道人四人坐定后,便有丫环奉上茶水滴心和切好的生果,倒也不算太简慢了。
闵太太走后,水霄又规复了那似笑非笑的神采,问玄清道人:“那道长要如何向我证明,你不是招摇撞骗之徒?能够让我看看道长的度牒?”
她那套医书,已经献给天子整整十年了!可事到现在,天子也没有正式把医书发行天下,只把抄本交给太病院研习。固然因为此书之故,太病院招纳了很多有志从医的青年才俊,但他们所能救的人、所能形成的影响,如何能跟医书籍身发行天下的影响比拟呢?
四周服侍的人见他神采和缓,神情并不像刚才那样阴沉了,略微松了口气。对于水霄的叮咛,他们齐齐承诺了,也不敢相互会商甚么,只在内心揣摩:那道人的话,是真是假啊?!
他淡淡地说:“贫道之言,王爷愿信就信,不肯信就罢了。贫道却犯不着向王爷证明甚么!”
元春笑道:“实在,我最喜好的是荷花,不如你画一幅我赏荷花的图?话说,荷花已经开了这么久,你甚么时候与我并肩赏荷花?可不要食言啊!”
玄清道人站起家来,感喟一声,又打了个顿首:“刚才贫道说可惜,一则可惜王爷竟娶了王妃,不然必已是后代成群之人,或许已经登上了太子之位;二则可惜王妃竟嫁了人,白白迟误了修行不说,也扳连了王爷的福分。王爷若信得过我,尽管纳妾收通房,纵有小人算计,也绝无性命之忧。王爷若信不过我,只当贫道未曾来过吧!唉……尘凡俗事,原也不该是我这削发人该管的……只是,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人自毁出息,看着天下百姓刻苦啊!”
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心头大石落下,元春和水霄就踏结结实地在梅山皇庄消暑散心了。好不轻易出来一趟,当然要等玩痛快了、气候风凉了再归去。
元春那些靠近的宫女,只要秋凝霜和抱琴在中间服侍。
那玄清道人默了默,俄然呵呵一笑:“听闻王爷昔年曾因为一个独眼羽士的一席话,盘算了主张不纳妾侍,结婚三年,只与王妃一人靠近。贫道原觉得,王爷必是个崇道之人,才气对一个不知来源的野羽士的话坚信不疑。可贫道本日一见,才晓得传言不成尽信。王爷既然对修道之士有这般重的狐疑,当初又是如何信赖了那独眼羽士的话的?”
水霄浅浅一笑:“本王不必看他的度牒。本王只看他的法力神通。阿谁独眼羽士曾当着本王的面,将一块已经碎掉的玉佩复原了;又曾隔空取物,取来洁净的食品和净水,解了本王的饥渴。道长也有如许的神通吗?”
“花一幅你赏荷花的图有甚么难的?”水霄哼哼了两声,“这这些日子看过的荷花,可比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还多!还怕画不出荷花吗?等我画完了这幅《瀛洲采芝图》,我便给你画《瀛洲赏荷图》!至于并肩赏荷花,为夫毫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