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想来见了那些东西一时气的有些忘了这一节。老爷已经和我说了,如果老太太今后问起,只说是赖府主子捱打以后挟恨在心和我们告发此事。何况木已成舟,老太太一定操心这些。”
当日两房分炊,贾赦一个袭爵宗子并未占到多少便宜。只是当日另有所图,能搬回荣禧堂已是大获全胜。 现在大房职位安定,琏儿媳妇又给大房开枝散叶,贾恩侯天然要算计的更多些。
凤姐便命小红拉她起来,笑道,“我也晓得你们家的家风松散,单看小红平日的做派,和赖家那家主子就是天壤之别了。只是现在你们伉俪接了赖大两口儿的事,天然树大招风,外头不晓得多少眼睛盯着你们,今后当差倒要更加谨慎些才是。 ”
没几日外头又有动静传来,说是赖嬷嬷大哥体衰,经此大变,还未送到黑山村那边便在路上亡故了。人死为大,旺儿便带人当场埋了,谁知当日夜里赖大伉俪俩竟双双在赖嬷嬷坟前吊死了。赖尚荣见父母俱亡,惊骇恐忧之下竟然发了疯,也不知从那里寻了把小刀出来,一刀便捅死了他那兄弟。旺儿忙命人夺下刀,又把他捆了起来。
老太太一贯自以为识人极明。不想如珠如宝的心疼了那么多年的宝玉,最后不过是一块顽石,反倒是一向藐视了的贾环和贾琮双双中了秀才。幸亏这两个也算本身的亲孙子,荣国府后继有人,老太太天然也无贰言,只是把本来疼宝玉的那些心肠,都挪在了贾琮身上罢了。
外头早有备好的热水,平儿亲身端了水服侍贾琏盥洗,一面笑道,“二奶奶昨儿悬心了半夜才睡下了,二爷倒好,这会子才返来。”
贾母便命出去。虎魄打起帘子,贾琏出去先给贾母和贾赦请了安,才道,“儿子幸不辱任务,赖家父子几个已经都捆起来押在外头了,只等老太太和老爷发落便是。”
贾琏也知父亲本日心胸镇静,虽说满心挂念着凤姐,也不好先走,只得陪着贾赦小酌了半日,又议定了如何措置赖家,直到五更鼓绝,才返来本身这边。
小琴正出来倒水,见贾琏返来,忙笑着存候,又帮着打起帘子。
见他出去,平儿和小红忙都上来存候。凤姐只笑道,“二爷昨儿忙了一夜,从速打盆水来服侍他洗脸盥手才是端庄。”
昨夜之事早有林之孝家的和旺儿家的一同来和凤姐禀告备细,故此凤姐知之甚详。赖家平日和大房不甚靠近,这回连根拔起,又发了一笔小财,贾赦表情顺畅也在道理当中。只是问道,“可商奉迎如何措置那一家子了么?”
在赖嬷嬷阁房抄出来的这些贾母的梯己,贾赦本就筹算昧下一大半,是以只抬了两箱过来给母亲过目。
贾琏盥洗毕了,坐到凤姐边上,笑道,“早打发人和珍大哥说了。珍大哥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如许事情岂肯护短。方才便命人来这边单带了他畴昔了,我瞧着只怕那条小命也难保。----我打发人送返来那两箱子东西都瞧见了么。”
贾环虽说也出息了很多,但是赵姨娘这些年不得老太太青睐多矣,一想到是她养出来的儿子,贾母就扫了兴头,对付几句也就罢了。
凤姐便和小琴笑道,“只怕那赖二管家倒要先走一步了。”
她不提起此话,贾赦倒忘了她另有个捐了功名的孙子赖尚荣。听她提起这节,不由嘲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嬷嬷这是想着教他独善其身,今后再图别的不成?你和你那儿子这些年所作所为已是昭然若揭,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孙子想来也好不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