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贾蔷虽住在宁国府外头自家的宅子里,却还是深得贾珍和尤氏欢心,凡百大小事件,总要有他插手摒挡贾珍才肯放心。贾蓉并非傻子,模糊的也有些知觉,故此和贾蔷渐次冷淡起来,倒和贾菱贾珖几个更加靠近起来。
待尤氏和邢夫人返来时,已停放至铁槛寺去了。尤氏也无别话,只和凤姐掐指算来,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贾珍方能来到。目今气候酷热,实不得相待。遂第二日便命天文生择了日期入殓。寿木已系暮年备下寄在此庙的,甚是便宜。三今后便开丧破孝。一面且做起道场来等贾珍。
王夫人原想着早早的替宝玉和李纹完了婚事,却不料赶上国孝家孝两重,一时也只得按捺下来。因着宝玉现在身有残疾,不悦意畴昔和那些小爷们一道守灵,便只说身上不好,连贾敬出殡之日也未曾露面。贾珍和尤氏知他现在扶不上墙,也偶然计算。
那人说:“老爷每天修炼,定是功行美满,升仙去了。”
隔了一日贾菱便在外头酒楼里定了两个食盒,亲身拎了过来。待贾蓉也过来了,兄弟两个便对月小酌,喝的鼓起,贾菱便命小丫头子去唤龄官出来,笑道,“这是宁国府里头的小蓉大爷,你本来在西府里唱戏,只怕不认得。 现在你我在这里住着万事安妥,倒有很多仰仗哥哥的去处,故此叫你出来,替我敬一杯酒罢。”
公然待他回府看时, 凤姐早命贾菖贾芸几个办理的诸事已妥,倒不必他再操心,因而贾蓉便赶紧赶至寺中,回明贾珍。因而连夜分拨各项执事人役,并预备统统利用幡杠等物。择于初四日卯时请棺木进城,一面令人知会诸位亲朋。
且说贾珍闻了此信,即忙乞假,并贾蓉是有职之人,礼部见当今隆敦孝弟,不敢自专,具本请旨。本来天子极是仁孝过天的,且更昌大功臣之裔,一见此本,便诏问贾敬何职。礼部代奏:“系进士出身,祖职已荫其子贾珍。贾敬因年老多疾,常养静于都城以外玄真观。今因疾殁于寺中,其子珍,其孙蓉,现因国丧随驾在此,故乞假归殓。”
贾蓉每日里跟着贾珍尤氏在铁槛寺守灵,哪有一分至心悲戚之意,只等着早晨贾珍和尤氏各自安寝,便溜出去厮混。去的不是别处,倒是贾菱在外头安设龄官之处。
见贾蓉有些心猿意马的意义,贾菱那心机便有些活动,只笑道,“哥哥如果爱她,我便做个媒,送给哥哥做个外室也罢了。 ”
龄官那扮相很有黛玉之风,风骚委宛到了非常,贾蓉那些年在台下看戏,早就酥到了骨子里,只恨偏是荣国府里头得用的,不好动手罢了。前些光阴听闻这些小伶人都被放了出来,偏生本身每日里只跟着贾珍灵前尽孝脱不得空儿,倒便宜了贾菱。只是他原是爱拾烂桃的性子,倒也并不在乎,恶感觉更加添了兴趣。
邢大舅乃邢夫人之远亲胞弟邢德全。因着结婚以后只顾着吃喝嫖赌,那日子也垂垂亏空起来,。听闻邢忠佳耦带着侄女岫烟在贾府过得甚是舒畅 ,邢大舅便也动了一个动机,带了家眷进京投奔邢夫人。
贾琏来往驰驱,也有些受了风寒,幸亏平日里身子健旺,只净饿了一日,又吃了两幅汤药,便感觉垂垂好了起来。凤姐又命小月每日里做些平淡汤羹出来,给他补养身子。
玄真观那些羽士都非常惶恐,只回道,“ 原是老爷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好事,小道们也曾劝说‘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爷于彻夜守庚申时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脱去皮郛,自了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