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便将本日薛蟠之事缓缓说与贾琏听了。贾琏心知凤姐在二房那边必是有眼线安设的,却也微微吃惊,道,“这薛大傻子也太混闹的不像了。便是那婆娘不成体统,休了也就罢了,闹到这般地步,倒是不好清算。”
贾赦并贾琏得了信儿,也都是非常高兴。探春惜春并黛玉姐妹得知此事,也各各有礼品备下命人送往顾府。东府里尤氏并贾蔷诸人也都各有东西送过不提。只说尤氏来寻凤姐说话,提起茜雪也诊出了喜脉,笑道,“只盼着也同你们家女人普通,一举得男最好。”
薛阿姨原是想着并无大碍的,谁知竟到了这般地步,一时哭的天昏地暗,昏迷了数次。幸亏宝钗掌得住些,虽也非常心伤,却还勉强支撑着,给薛阿姨说了很多宽解话。又有薛蝌忠诚,帮着卖了家里的那间铺面,拿了银子在牢里办理了一番,好教薛蟠在里头不必刻苦。只不幸那铺子原也不值很多银子,此番急着变卖,更未能卖出好价银,且衙门里头那些人见了银子都是如蝇见血的,不过两三日的工夫便花的讫净。
凤姐笑道,“昨儿我也传闻王府那边的阵仗不小。四女人是跟着我长了这么些年的,赶上她的大事,便是嫂子不请我,我也该畴昔帮着的。老是老天庇佑,现在我们两边都是丧事连连的,我们纵使多劳累些,内心也是悦意的。”
那奶娘喜不自胜,忙跪下谢了赏。平儿也笑着谢了赏,正欲说话,里头小琴迎了出来,笑道,“奶奶和姨娘可算返来了,且先进屋说话罢。”
说话间已回了荣国府,平儿便扶着凤姐且先回房。迎头见奶娘抱着蒨姐正在院子里顽,中间巧姐和贾芾姐弟两个围着,正引逗的蒨姐嘻嘻只是笑。
说的贾琏战役儿都笑了起来。平儿现在更加有些眼色,见这里并无大事,便辞职自回屋安息,留凤姐和贾琏伉俪两个安闲说话。
尤氏道,“恰是这话了。”见摆布并无旁人,便说道,“传闻薛家现在在外头变卖衣裳金饰,想着当年他们家轰轰烈烈的那些风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凤姐便知有事,命奶娘先将蒨姐抱了退下,自带了平儿进屋一瞧,倒是贾琏竟先返来了,正端了一碗醒酒茶渐渐喝着。
凤姐便笑道,“他们姐妹兄弟倒是靠近。”一面自奶娘手里接过蒨姐来抱着,道,“这丫头更加白胖了,可见你奉侍的经心。”遂向平儿道,“昨儿找出来那套银头面,反正也是白收着,等下便赐给她罢。”
凤姐便由着小琴奉侍换了衣裳,一面笑道,“二爷今儿返来的倒早,想是你们那桌都是懒怠吃酒的爷们了?”
且说这日顾家打发人来报喜,凤姐正在邢夫人屋里存候,忙命人请出去,得知迎春已诞下一子,立时喜上眉梢,命人拿上等封赏了顾家的人,又命平儿将预先备下的礼单拿过来给邢夫人过目,笑道,“太太是有福之人,mm也是个有福分的,顾老爷一家子还不晓得贺成甚么了呢。”又一迭声的命人去给贾赦报喜。
薛家现在病笃乱投医,果然打发婆子来荣国府这边求凤姐相帮。凤姐早就有了防备,只说身上不好,命平儿好言好语草草打发了也就罢了。贾赦和邢夫人也得了信儿,见凤姐都肯放手了,天然更是只做不知。只探春听闻了此事,很有些感念。思惟起来,本身虽说是个庶出,现在倒是依傍在贾母和凤姐身边,总算今后毕生有了下落。宝钗虽说是嫡出之女,现在薛家这般地步,今后风景能够想见。思及至此,每日给贾母并邢夫人凤姐诸人存候更加殷勤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