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果究查起来,竟是妾室以下犯上以卑犯尊,伤害当家主母并嫡子,其罪不小。如果赵姨娘不死,贾环并贾探春都要跟着吃挂落。想来赵姨娘亦是想到此处,才一横心自家里寻了短见。反君子死如灯灭,便是旁人再想着要攀扯探春和贾环,却也不易。
内心想着,只得先伸手扶了探春起家,道,“mm且先起来罢。我也是刚听着了信儿,恰是没主张的时候,mm可巧过来了,这里并没有外人,mm内心如果有甚么想头,无妨和我直说罢。”
正说着欢畅,只听外头脚步声响,倒是小琴打起帘子出去,平日沉稳的脸上竟也有些失容,道,“回奶奶,赵姨奶奶没了!”
探春原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手里现在并无可用之人,只得直说道,“便是嫂子肯疼我们,劳烦嫂子指派小我去给他送封信罢。”一面说着,一面打怀里取出信来。
屋里并无外人,小琴便垂手回道,“传闻是二太太给三女人寻的婚事不大好,姨奶奶去实际不成,反教二太太斥责了几句,姨奶奶一时忿怒,失手伤了二太太和宝二爷。
只见探春满面泪痕出去,身后跟着的却不是侍书,竟是小吉利儿。主仆两个出去便噗通跪在地下,探春只含泪道,“嫂子!”却说不出话来。
且说黛玉吉期将近,凤姐便想着命人赶制几套新奇款式的嵌宝金饰,欲待送与黛玉添妆。
小琴便知是要好生的□□这小丫头子几句,须得教她回话时对比着方才三女人和奶奶的意义来讲。从速躬身应了,上前搀起小吉利,自带她去耳房那边。
凤姐瞧了一回,方点头道,“也罢了先紧着这些做去罢,倘或缺了甚么,你尽管来和我张口便是,你原是我屋子里出去的,也晓得我的脾气,万不必本身去加添的。”
偏生她福薄,托生个女子也就罢了,偏又托天生二房的庶女。落在王夫人手里揉搓这些年,现在连惜春都早已嫁了,黛玉也是吉期期近,偏生她竟是连个好些的人家都相看不着。现在赵姨娘又闹出这桩事来,不定王夫民气里如何挟恨,岂会不报到她的身上呢。
平儿笑着应了,一面接过图样细细瞧了,便自去凤姐私库里头找了半日,才托了一个黄梨木的匣子返来,翻开给凤姐瞧了,道,”奶奶瞧这些可好?“
平儿忙接了信,自出去摒挡不提。
一面向平儿道,”你也瞧瞧,真是都雅的紧。这上头用着些宝石和珠子,你去我们库里挑着好的多拿些出来,我是要给林mm添妆的,别丢了老爷太太和你二爷的脸。“
凤姐见她神采毕竟有些错愕,内心也有些不幸她,只道,“mm但是想着环兄弟么?虽说他现在在军中,只是如许的事倒是必得打发人给他送个信儿,唤他返来才好。”
凤姐沉吟半晌,道,“二太太和宝玉如何了?”
说的凤姐战役儿都笑了起来。平儿便笑道,“都是奶奶平日纵的你们,现在更加浮滑起来了。”
不过半晌的工夫,竟是连信都预备下了。凤姐便向平儿道,“你出去命人奉告旺儿,教他挑个安妥的小厮,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给环儿。如果误了事,他是晓得我的。”
这么想着,脸上却也是带了几分笑容,陪着探春落了几滴泪,方道,“你说的是。我方才也想着,你姨娘原是个不幸人,奉侍了二老爷这么些年,又有了你和环兄弟,便是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的。现在天意弄人,偏教她得了这个病,你又能有甚么体例呢。”
她说的平淡,平儿和小红却已齐齐变了神采。听这话可知赵姨娘竟是存了心的,不然也不会带着刀去寻王夫人,且还脱手伤了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