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听鸳鸯说了那番话,心下便有些考虑。听凤姐说罢,便笑道,“凤姐姐说的那里的话。我也正要和姐姐告罪,今儿家里原有些事,拜过了外祖母便要早归去的,下回再来叨扰外祖母和舅母罢。”
因想着只怕这回元春是凶多吉少的,内心也有些不安,再一想这些年本身都改过了,并未如宿世普通做那些那些损阴德的事,那几项罪名都是和自家不相干的,便是元春倒了也不必忧心,内心又结壮了些,便向邢夫人道,“今儿原想着林mm返来要留饭的,分付小月把菜都预备下了。现在mm两口儿先归去了,不如我教她们给送到这边来,我和巧儿芾儿陪着太太用个午餐罢。”
凤姐原是内心策画过这事的,倒并未过分吃惊,邢夫人和探春俱是大吃一惊,探春更是神采都变了,也顾不得别的,只上前拉住贾琏的袖子道,“哥哥说的但是真的?”
正想着的工夫,一低头瞧见探春裙子底下暴露的绣鞋尖,上头绣了两朵牡丹花,那花蕊都是用金线缀着极小的珠子,绣工极是精美,不由得内心一动。
这边刚摆完了饭,凤姐亲身奉侍邢夫人正吃茶漱口的空儿,外头小丫头子出去回,“三女人来了。”
探春早知凤姐不好乱来,见她说出这一篇话来,便知她心机通透,只得讪讪的起来,却不肯坐下,只垂泪道,“自我姨娘没了,我想着忌讳,原不敢往老太太和太太们跟前多走动的。只是这些日子和妙玉徒弟在一处,恶感觉心境安静,大有顿悟。现在我只想着,若能同她普通寻个清净的去处修行,便是我的造化了。只是老太太跟前,如果我说的急了,叫她白叟家忧心,竟是我不孝了。现在只求太太和嫂子帮我周旋一二。”
小琴应了,自带了那姐弟两个出去。正和探春走个正面,忙给探春福了一福。
凤姐见她还是是一身素净的衣裳,便知她还是想着给赵姨娘服孝,内心倒高看了她一眼,便笑道,“但是你来的晚了些,赶着早来些,我们凑一处用饭倒更热烈了。”一面叫小丫头子上茶。
倒唬了邢夫人一跳,忙叫身后的丫头上来把她搀起来。探春只不肯起来,眼里含了泪,说道,“原也不想拿我的事让太太和嫂子劳心,只是现在我实在是没有体例了。”
说话的工夫,外头便有小丫头子飞跑来报,“二爷返来了!”
凤姐知她内心百般谋算,偏赶上娘娘这事出来,竟是一脚踏空,现在也不肯落井下石,便向邢夫人道,“毕竟是姐妹情深。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只怕有些受不住。”
探春只感觉轰去灵魂普通,一时有些怔怔的,给邢夫人福了一福,便自回身退出去了。
这么想着,脸上却不暴露来,只道,“mm怎的如此呢?教人瞧见,倒觉得是我和太太欺负了mm。”一面上前亲将探春扶了起来,道,“有话mm直说便是,虽说太太和我一定能做主的,总能帮mm参详一二。”
探春方欲说话只得收住了,只见贾琏仓促赶了出去,忙福了一福“给大哥哥存候”。谁知贾琏竟是毫未在乎,只向邢夫人请了一个安便吃紧说道,“方才宫里头来人,说我们家娘娘薨了。”
凤姐先也是吃了一惊。想起宿世原是惜春肯和妙玉整日在一处,毕竟移了脾气出了家。这一番惜春自有好姻缘自不必再如此,偏又跳出了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