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看着他道,“想来昨儿夜里也辛苦你了。只是你也晓得的,现在家里出了如许的大事,恰是用人之际,你叔叔俄然病了。蓉儿须得给他父亲侍疾,我一小我理事,总有不到之处,你叔叔方才已经和那边两位太太求了情,请了你琏二婶子过来帮着摒挡。
凤姐说这话,只看着贾珍,公然见他微微点头,内心便知这话说中了他的苦衷,他必然是不会反对的了。
凤姐一边说着话的工夫,一边拿眼瞟着贾珍,见他固然神情疲劳,可也在凝神谛听,明显心有动意,因而接着往下说道,“嫂子这是灯下黑了,那里用往远处想呢。面前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蔷儿是宁国府的朴重玄孙,又是珍大哥哥打小一手带大的,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和蓉儿更是靠近要好。
须知这块该死的墙木板子她早就令旺儿想体例烧掉了的,怎的薛蟠又提起此物?莫不是这个另有第二块的不成?还是那薛大傻子并不晓得板子已不在库中之事,随口一说呢?
夜里叔叔说要寻一副好板,外头送出去几幅杉木板皆不中意,方才外头薛家小叔叔来吊问,听他们说了此事,就说他们店里有一副好板,叫甚么樯木,原是义忠亲王翻戏岁要的,厥后因他坏了事未曾拿去,还封在库里,说如果我们要使的话,尽管抬来使唤就是。”
凤姐见她神采已不似昨日烦闷,也笑道,“我的亲嫂子,还和我说这见外的话。你平日还不晓得我,脸又软,嘴又笨,心又直的,给个棒棰就能认做针,何况我又没经历过如许大事,哪还能真的希冀我帮的上多少呢,不过是挂个名儿,凡事还不都得嫂子拿主张,才是正理呢。”说的尤氏也不由笑了。
说着看向凤姐,道,“只是不知你能够对付的来么。”
尤氏便带着这一干人先出来往上房里坐着喝茶,邢夫人道,“你这里忙的甚么似的,不消管我们,且自忙去。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子,帮着你陪陪客也就是了。”王夫人也如此说。
尤氏也笑一笑,道,“赶上这个当口,还说甚么辛苦不辛苦。现在里里外外这些大事小事,终是你大哥哥想的殷勤,托了你帮着我操心些,倒是叫我放心很多呢。”
贾蔷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虽不晓得凤姐和尤氏为何肯汲引本身,但当此时节天然要顺势而起,忙道,“多谢叔叔和婶子们汲引我。侄儿必然殚精竭虑,把这件事办得安妥面子的。”一边又给凤姐见礼伸谢。
凤姐忙道,“有大嫂子统辖摒挡呢,我不过是帮着大嫂子看管看管那些小去处罢了,倒也没有甚么不能的,反正我不懂的,尽管问问太太和大嫂子就是了。”王夫人点点头。
一时外头又送进熬好的药来,贾蓉接了,亲手喂着贾珍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