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了半日,两个婆子也说不出以是然。
凤姐也跟着叹道,“嫂子当然是慈悲的人。想来还是那孩子本身没福,倒孤负了大哥哥和嫂子这一片至心。只不幸她也算刚烈,我们内心非常过不去的话,不过量给她家里几两银子,尽了心也就是了。”
凤姐笑道,“我倒不是白操心的。我是私内心想着,二爷你身上现在还捐着个同知,虽说大小也是个官儿,可总不照实缺的好。你那些才调你我也不必虚套,眼瞅着是不能从科举进益的了。我们老爷和二叔现在都不大理睬这些事,如果林姑父能提携你一把,那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平儿忙亲身倒上茶来。凤姐接了,在炕沿坐下,笑道,“二爷倒是赶得巧,大事还没出来就走了,大事完了这又赶着返来了。”
凤姐笑道,“家里有太太呢,想来也无甚么大事。只要宝玉归去了,老太太也就放心了的。”
正说着话的工夫,外头婆子来回,“回二奶奶,太太打发人来催二奶奶归去呢,说是扬州林老爷来了,另有我们琏二爷也跟着一道返来的。”
贾琏笑道,“老爷现在才不骂我呢。有你这个贤浑家帮着,太太也常肯帮着说些好话,老爷待我比先前和蔼多了的,方才我去存候复命,还狠狠夸了我几句呢。”
尤氏又道,“现在这里也无甚么要紧事了,倒是今儿就归去的好。反正你们那府里也离不得你,早些归去把你全须全尾的交还给老太太,省的我再落抱怨。”
平儿笑道,“但是奶奶体恤,奶奶都没说累呢,她们哪敢说累。”说着回身出去传话。
贾琏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便知这是要审了,忙笑道,“可别错怪了我,我办完了老爷交代的事,原想着趁早返来的,谁知林姑父那几日赶巧也到了安然州一带公干,我想着都是自家亲戚,没有撇下他先返来的理儿,就多逗留了几日,候着林姑父的事儿都安妥了,才结伴一起上路返来的。你若不信尽管找林mm帮你问问去。”
贾母听了宝珠之事,也感慨不已,乃说道,“你这些光阴也累了,外头琏儿也刚返来了,你且回房去瞧瞧罢。”
凤姐道,“也没甚么辛苦不辛苦的。幸亏大嫂子是当家理事的,我也就是陪着她说说话罢了。若不是那边赶巧珍大哥哥病倒了,我也不畴昔讨人嫌的。现在好歹大事已毕,总算式微个抱怨,就是烧高香了。只提及来,二爷这趟出去,日子可不短了,但是有甚么事担搁了么。”
待这几个婆子下去了,凤姐才向尤氏道,“我曾传闻,人如果连续很多光阴都是劳累惊骇之类的,那精力上就不能支撑,极易疯魔起来的。想那宝珠这些日子一向哭的死去活来的,这两天又睡在灵室隔壁,只怕那孩子内心难念有些想头,乃至弄成如许。也或是蓉儿媳妇冥冥有感,也未可知。”
凤姐也坐在一边,听了半日,见问不出一点有效的动静来,乃道,“你们先下去吧。记得出去不准胡说话。外头如果有些风言风语的,就拿你们是问。”几个婆子忙说不敢。
话说第二日,义婢宝珠一死殉主之事传出,那些留在铁槛寺的嫡亲们,都纷繁称叹逝者之德,竟能令两个贴身奉侍的小婢甘心就死只愿相随。
只道蜜斯这些光阴都是统统如常,并无甚么异状,也未曾见过一个外人,谁知半夜就发疯寻死起来了。且发疯之时力量极大,几小我也按不住,愣是撞完了桌子又撞了墙,乃至大夫来了都回天有力,终是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