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时,公然有十来个从戎的冲进史老太太的正屋,个个举着明晃晃地刀,带头的喝道:“贾家犯事,统统人等都到前头去,不得有任何藏掖挟带,违令者斩!”随后便上到前来,推推搡搡地将统统人往外头轰。
“不敢轰动我?”史老太太嘲笑,“是不乐意让我管吧!奉告你,这事我不准,贾府的女儿,没这个脸去当姑子,你让她死了这份心。”
贾元春俄然大笑起来,道:“老太太,您这可真是舍近求远,现在的承恩公夫人称您一声嫡母,您那外孙女儿乃堂堂一国之母,说来外孙半子又是皇上,不如孙女儿去寻承恩公夫人过来如何?大不了咱阖府跪在人家跟前,向人家赔个不是,说当初老太太不该想尽法儿摧辱他们,这会子贾府走投无路了,求冯夫人网开一面,在皇上跟娘娘前美言几句,说不得贾府便又能繁华!”
“回……回老太太,外头出去好多官兵,手上都拿着家伙什,正往我们这后院闯,”这时又一名仆妇披头披发冲了出去,哀嚎道:“老太太,这可如何办啊!”
王氏哭道:“我晓得,不能难为你,”说着瞧向身边正低头揪着馒头吃的宝玉,道:“明显是你大伯父使坏,为何要扳连我们,只我这宝玉不幸,小小年纪跟着大人刻苦。”
六月初九,林如海去官带着家人走的第七天,一张旨意下来,贾府贾赦为饱私欲,勾搭官府祸害百姓,刑部及大理寺审结,秋后问斩,贾政和贾家固然未参与,但是背面搜出王氏和史氏包办诉讼,又再次被关压起来。
“她能晓得甚么?”贾元春嘲笑,对抱琴叮嘱道:“安然些,那女人不过在诈我们,别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吓着了。”
成果贾敦现在成了皇上岳母,史老太太却沦落为阶下之囚,贾府曾那般对不住人家,这一回就算贾敦肯帮手,她贾元春也没这个面子去求,更何况那头另有个将本身赶出宫的冯皇后,她不想将脸再伸畴昔给人打。
贾政立时跪到史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不怪孩子,她在袁府实在不轻易,她现在真是在那儿待不下去了,上一回元春去求她娘,说想到水月庵削发,儿子也是点了头的。”
本来也是能靠袁相国这个半子,但是现在袁相国也死了。
这一下贾元春苦笑了,真所谓风水轮番转,当初史老太太瞧不上贾敦,对人家各式刁难,这绊子也下过很多,乃至于冯府厥后冷了心,干脆就跟贾府断了来往。
“元春,到我这儿来!”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贾元春转头看时,本来是站在劈面牢房里的史老太太,正隔着栅栏在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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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看看王氏,回身走到史老太太面前福了福身,道:“老太太,可安好?”
“与你何干?”贾元春不想跟袁蜜斯掰扯,回身便要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袁蜜斯牙关一咬,“我爹娘死得委曲,这仇自有我这当女儿的替他们报了。”
都说这金陵出来的四大师――贾史王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薛家便不消说了,薛大奶奶现在孤儿寡母的,怎忍心拿这类事烦她,并且她家不过是个皇商,那里帮得上忙;至于史家,贾元春嘲笑,便从史老太太身上也瞧得出来,这等势利流派,她便真去哀告,也不过自取其辱;现在怕是只要她这娘家王府,毕竟另有一两个堂系做着小官,尚值得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