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的母亲身然是探花娘了。”刘嬷嬷道。
船靠了岸,光王府有人,荣国府也有人,岸边好不热烈。
严骥欲先母亲一步下船去安排诸事,谁知船梯刚搭好,光王府来接他们的人便大步走了上来,严骥见他约莫三十多岁,身着繁华不说,更兼气度不凡,样貌又和母亲有五分相像,不由一怔,不知是王府哪位主子。
明依澜拿过来看了一回,“这第一我倒是懂,你尚小,还不懂民气之险恶。秋心,你将这个钞缮出来交给刘嬷嬷。嬷嬷辛苦再跑一趟吧,叫他们小孩子本身会商功课去。”
她清脆的声音念来如泉水泠泠,叫民气旷神怡,刘嬷嬷诧异道,“林蜜斯这记性,倒同大爷有些类似。大爷亦是过目不忘的。”
“借你吉言。”
虽和幼年略有分歧,但林黛玉也能猜到对方身份,轻声道,“严哥哥客气了,若说郡主照顾我是真的,那里当得严哥哥有劳二字。”
林黛玉记性夙来好,此时也不消翻书,念叨,“离娄章句下里的,是说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夫君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
严骥回道,“若无妾,妻与谁说疑,又与谁相泣,齐人亦只能骄其妻,不及骄其妻妾,很有虚写,逼真尽态所故。此章或与前章相连,若批齐人,难道漫骂齐王?君子开阔荡,小人常戚戚,齐王以王者之尊派人窥测盯梢孟子,实小人也。”
谈笑间,博平郡主身边的亲信刘嬷嬷出去道,“郡主,大爷说事儿之前就已包办好当了,只是一时忙着王爷的寿辰倒忘奉告您了,叫郡主别担忧。”
林黛玉忙道,“郡主那里的话,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郡主不嫌我无趣就好。”
“你如果个男儿啊,保准比骥哥儿还强呢,不消几年,就承了你父亲衣钵,又是个探花郎。”
“郡主何必来笑我,总有严哥哥金榜落款的时候呢。”
“我不讲究这个,你母亲是我好友,若嫌弃你这个,我成甚么人了。”明依澜佯怒道,“你别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费事,不肯来陪我。”
又给她带了很多宝贵的文房用品,诸如端砚紫毫。于嬷嬷说了,如果穿戴戴着不喜好,赏人便是了。外祖家的姐妹想来也是读书的,这砚台湖笔送人也可,并不失礼。
林黛玉正在一旁看书,闻谈笑道,“跟着郡主能有甚么缺的。”
“不过是刚好有些不懂,多读了几遍罢了,那里就过目不忘了。”林黛玉谦道。
他最后写道,“此其为满足之道也,一句道尽天下苟求繁华之肮脏。”
林黛玉有人一同追思母亲,心中哀思获得抒发,其他落泪时候倒少了。
林黛玉掩唇一笑,厥后如有不懂的功课,都写了请秋心誊好,递到严骥那边去相问。待得都城将至,竟攒了一打子宣纸。
林黛玉起家谢过刘嬷嬷,刘嬷嬷忙侧身避开,口中道,“林蜜斯太客气了,不过眨眼的跑腿工夫,快请坐下吧。”
明依澜平生但愿都在这个儿子身上,刘嬷嬷天然也格外体贴严骥一言一行,此时大爷不过九岁,说出甚么妻妾的话。
林黛玉看她们繁忙,内心想起母亲曾说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恶劣非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宠嬖,无人敢管,这表兄也不过和严骥普通的年纪。
林黛玉想了想,点头应了,提笔写了两个不懂之处,一是不懂为何齐人穷到要乞食,另有一妻一妾,二是为何孟子未对其作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