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虽简短,却句句扣中关键,徐儒细细想来,内心也生了忧意。
徐儒嘲笑道:“忠顺王乃是圣上一大助力。此番他们只不过是想趁机减弱圣上之力,那些老东西,倒是敢这般明目张胆了。”
贾琏笑道:“战也,民气最重、将者次之、国力弱之。柔然虽小,却民气相聚,国力虽弱,却重在养兵。我天朝国大,然多年来边陲承平,兵士涣散,再加上文人昌隆,此战如何,倒是不成早言。”
徐儒见无人回应,内心生了火,怒道:“何故不回话?”
当年王朝建立之始,柔然便多次发兵以图趁机入主中原,一度侵入东边柳州城重兵之地。太祖天子御驾亲征,亲帅建国将领将柔然抗之于国土以外,并大损柔然兵力,乃至柔然甘心臣服,每年向天朝打击,并主动将柔然可汗之女送往天朝和亲,厥后进过几代帝王的保护,柔然与天朝已然是姻亲干系,虽相互防备,却也是嫡亲。当今圣上最宠嬖的兄弟忠顺亲王,便是出自于柔然公主郁久闾氏。此次柔然突破多年的战役干系俄然出兵,不成谓让人措手不及。
徐儒半信半疑的行至畴昔,伸首看去,只见白子确切有以少胜多之势。
这些日子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想着此战胜利以后如何措置柔然,乃至另有人公开提出将忠顺亲王等有柔然血缘的皇族囚禁,却没有一人提出如何抗敌,如何御敌于门外。反观柔然此次来势之澎湃,且柔然现任可汗阿古礼智谋过人,乃治国之能人。此番敢冒险,必然是有了万全之备了。
贾琏这才抬起偷来,暴露清俊的眉眼,笑道:“非是孙儿不该,孙儿只是在想着这白子看似势弱,却子子落于重位。而孙儿这黑子看似数广,却狼藉无益,孙儿犯了难,不知如何下子。”
看着马车车队越来越远,贾琏心内暗道:“天家那里来的父子之情,圣上和废太子也只是上皇用来均衡的棋子罢了,现在这忠顺王明着是被迫拜别,只怕今后回归之日又是一番风雨。”
边陲的动乱并没有影响到荣国府的浮生若梦,贾赦每日里除了看看铺子便是喽啰遛马,倒是过得清闲安闲。至于二房那边,偶尔倒是传来几句叱责之声。贾琏对这些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平常常被自家外祖叫到府上一番教诲。
学士府书房中,徐儒穿戴一身灰色的绸布常服,眉头紧皱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末端,终究忍不住看向一旁自顾自的研讨棋艺的贾琏,“琏儿,你说这柔然怎会敢冒然发兵来犯,他们国力甚小,如果败北,便是灭国之灾。”
徐儒微微气愤道:“哼,此次如果冯唐没法御敌,看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另有何依仗的。”又对着外间叮咛道:“回府!”
贾琏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天涯,云潮翻涌,风云变色。
徐儒和贾琏皆是一身朝服,稳稳的坐在马车中看着一辆辆华贵的马车渐渐的穿过京都城的街道,往城门方向驶去。
赶车的马夫忙应道:“是,老爷。”跟着话音落下,马车也渐渐的驶动起来。
贾琏见徐儒满脸郁结之色,只是悄悄摇了点头,持续看着棋盘之上。实在贾琏心中另有一个设法没有明言,柔然就算兵力再强,也吃不下天朝这般块肉饼。只怕柔然发兵只是其一,今后北疆、南疆、西疆只怕也要接踵而来了。东疆的这把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如果君臣再不从这天朝上国的好梦中醒来,便真要在这场没好梦中永久甜睡了。
在这举国备战之际,一些老臣却趁机上书天子,将一向在京都养病的忠顺王遣送回青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