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耿犯了难。这京都一去一来的,如何着也要月余的,这林忠估摸着另有个十来天赋气到呢。“太太,林忠只得几天便返来了。”
林忠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太的身子更加的不好了,这整日的困乏,只怕是油尽灯枯之兆。恰好老爷前几日照顾太太,成果也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该如此的。”林如海何尝不晓得贾敏心中所怨。玉儿自幼便身材不敷,这些年来亦是一年到头离不开药。敏儿为了她废了些心机,不免忽视了儿子,现在儿子病逝,她有怨无处发,便都算在了玉儿身上了。只可惜她现在这般精力,本身多说无益,只得好生照顾玉儿,以免她悲伤伤身。
林如海这些日子也不好受。作为这个府上的掌权人,他不止要忍耐丧子之痛,还要照顾欣喜病妻幼女,再加上这一大师子里里外外的也要号召些,身子骨便更加的不可了。
“呜呜呜,真是琏儿来看我了啊。”声音显得有些冲动,“快扶我起来。”
林如海握着拳顶在唇边,忍着咳嗽了几声,“夫人如何了?”
前院此时也是一片萧瑟,林如海让人将本来季子所玩的物件都收了起来,以免触景伤情。那棵季子出世之日中下的小树也已经连根拔起,本来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小圈,圈里较着是被新土填埋过的。
犹记得三年前初临异世,亦是在此地,隔着以面帘子,姑母体贴扣问,慈言慈语犹在耳旁,现在再见,倒是如此场景,不得不令贾琏唏嘘。
“哼。”林耿背动手,沉着脸怒斥道:“你们这些小子,这几日没管着你们,便更加的懒惰了,一大早的就没个精力量,还在背后群情主子。本日不好好经验你们,今后还不晓得会不会奴大欺主呢!”
下人们都踮着脚尖走路,恐怕吵着自家主母的浅眠。
林如海摇了点头,“说是芥蒂,须得欣喜些。也只是开了几服药调度身子,至于病根,倒是不好除了。”
“但是二管家在内里。”内里是贾敏衰弱的声音。
“太太现在药也不消了,整日里都念着小公子。今儿个蜜斯去存候,太太也没让开门。”想到大蜜斯瘦肥胖弱的小摸样,林耿内心一阵酸涩。
“侄儿观姑父神采亦是不佳,可也曾不适?”
“姑母,侄儿来给您存候了。”贾琏再次道。
“姑母,是侄儿。”
仿佛看出林耿的设法,贾琏笑道:“唯恐姑母久等,便先行一步了,林大管家估摸着还在路上。”
大丫头偷偷抹了眼泪。
“琏儿?”
待一阵折腾后,贾敏终究面色复苏了些,靠坐在床上,墨色的发披垂下来,细细看来,里间异化着几根银丝。
一旁的老妈子和丫环们都谨慎翼翼的安慰着,无法贾敏充耳未闻。
“你这孩子,便是这般谦逊有礼。倒是和你母亲普通的品性。”俄然想到甚么,语气又变得降落起来,“我原是想着我的哥儿今后长大成人了,如果能像你这般的本性,我亦是欢乐了,谁曾想他这么早早的便抛下我了……呜呜呜……”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贾敏的贴身大丫环端着药碗从房内走了出来,碗中还剩下半碗黑漆漆的药,披发着浓浓的苦气。
“林管家,别来无恙。”
林耿见状,叱责道:“哭甚么哭,倒霉得很。”
说话的小厮闻言,立马跪在地上,磕着头,“二管家,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林如海虚扶一把,“贤侄不必多礼,一起上劳累了,先坐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