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也带着探春走了出来,站在廊上就给祖母和婶娘存候。
想到这里,邢霜笑了起来:“你多心了,我原就没想过撵她出去。这心长在别人身上,我暖不动她,那是我没本领。再说她也没说错,我就是个填房,本就不是甚么端庄太太,到了端庄太太的牌位前,我还不是得自称个妾字?”
想到这里,贾母冷静站了起来,让人把赵姨娘还是押下去,关回房里一步都不让出来,又对王氏道:“去看看你嫂子。”
邢霜摆了摆手笑道:“老太太和弟妹心疼我,这我心领了,不过我真没多大事儿。不过是被骂了一句,我又不是金子,还能让大家都爱我不成?”
邢霜猎奇的看了眼王氏,心想这明显是个清理后院的好机遇,王氏竟放过了,看来她的脾气倒是比之前软和了很多,想必也是年纪大了,考虑事情更殷勤了,那今后就更不好乱来她了。
贾母扶着王氏的手往里走,就见邢霜从上房打帘子出来,一起迎到院子里。
贾母的脸板了起来:“服侍过我的人多的去了,莫非还要那些端庄主子跟他们低头不成?管他服侍过谁,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就是主子,这点可得分清楚了。”
贾母沉吟了一下,原有的动机也撤销了。确切,自个大儿媳现在在外名声正旺。都说小人难缠,如果被这赵姨娘毁了名声,自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贾母和王氏被她逗得乐了,一时笑了起来,笑罢过后,贾母又正色问她:“现在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不然更加的惯得她疯魔起来。虽不撵她出去,可也不能叫她好过了,但要如何措置,只听你的。”
她比别人都体味贾政,很清楚贾政必然会这么做。以是她不得不开口,并不是她想获咎邢霜,而是她信赖邢霜能了解她这么说的来由。
王氏将方才贾母在直节堂要发作一事前提了起来,最后又道:“嫂子可别怪我,我也是怕那贱婢出去了胡说嫂子的好话,看在眼巴前还好管束她些。是以方才老太太要撵她,我给拦住了。”
邢霜忙道:“可使不得,她原是老太太的人,我那里有资格罚她。”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夙来不是这般的,如何现在变得心软了起来。今儿你如果不立个威风,今后岂不是谁都敢爬到你头上来了。”
贾母见她这般懂事,心中虽不舍,却叹了口气道:“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服侍老二。可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待生下了孩子,另给你们配一人家,你们各自度日去吧。”
邢霜这么直白的一说,反倒让贾母和王氏的难堪都减了几分,贾母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节堂处所虽大,可事情闹得这么大,周姨娘想不晓得都不可,是以早等着有人唤她。贾母一唤,她便吃紧忙忙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跪在赵姨娘的身边,甚么话都没说。
邢霜这头被俩女儿折磨的死去活来,艰巨的讲故事的时候,贾母正坐在直节堂的上房里,一脸乌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赵姨娘。
王氏也道:“嫂子大可不必担忧,我早派人去工部衙门告诉了老爷,他晓得此事也必会给你讨个公道。”
“老太太但是稀客,今儿如何想着到我这儿来了?先别说,我猜猜。定是晓得我受了委曲,来安抚媳妇儿的吧?快让我瞧瞧,定是带了甚么好定西来赏我哄我来了。”
王氏想了想邢霜那脾气,还真是如此。可她也不是真的想留赵姨娘下来,谁不想把丈夫身边的人措置洁净了呢?
王氏忙扶了婆母出来,一起往清远居去。才进了院子,就见几个丫环站在里头抹泪,婆媳俩看了又是一阵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