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非常风雅,但犒赏耐人寻味,命鸳鸯赏了贾琮、贾环、贾兰开了光的绸缎衣服,却赏了宝玉一个刻有“状元落第”的金裸子。
王熙凤叮咛丫头、婆子们撤掉宴席,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丝稳定,回到自家院子堂屋,靠在软榻上,一身紧致的大红洋缎窄褃袄把她的身材勾画出一道曼妙小巧的曲线,下摆银鼠皮裙,被她内里看不见的鞋子悄悄踢着……
“人间有很多事本就说不通的,那药王庙马道婆的施法、我们妇道人家的打蘸祈福、宝兄弟的通灵宝玉,还不奇异吗?”尤氏笑道:“走了,我们东府也该乐一场。”
“说的对,那我就戳她的手!”王熙凤嘲笑一声,两弯柳叶吊梢眉倒竖,不由分辩拉起石榴的手袖,金簪子戳了下去。
却听贾琮平和道:“令,是好、善之意,色,乃人之神采。贤人的话是说,花言巧语、装出一副好神采奉迎别人的人,很少有仁德。”
“是,母亲。”贾政怎敢违背,贾赦、贾珍、贾蓉、贾琏都离坐起家,一一退出去,唯独留下女眷。
而他的“脾气窜改”,是魂穿以后贾琮一向考虑的,不能被当作“邪魔入侵”,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不好的变好了,并且他没有违背甚么端方、礼法,天然不会有事了,不管他们信不信阿谁梦,比拟贾宝玉与生俱来就有通灵宝玉,这些委实不值一提。
……
念及母亲的偏疼,再看面前气象,贾赦一言不发地倒了杯酒,抬头重重喝了下去。
贾琮脚步微微停滞,忘了?如何能够?贾家的这三位蜜斯,春秋固然不大,端方、礼法,但是向来没有不对的,贾迎春还是三春中春秋最大的,贾母赏的东西,谁敢忘?必然是她乳母王嬷嬷拿去打赌了……他走出了花厅,考虑战略。
“不好,琏奶奶是要把我当作报信的……”石榴听出了言外之意,又惊又怕,赶快眸子子一转,跪下来:“奶奶饶了主子吧,主子知无不言。”
平儿俄然过来一拉王熙凤的手,轻声道:“奶奶,细心手疼,再说戳烂了她的脸,琮爷不就狐疑了?”
“妙哉!鞭辟入里!”贾政罕见地微露笑意:“母亲,大哥说得不错,琮儿公然是梦靥以后,开启了灵光,正该好学长进,扬我贾氏诗礼之族的门楣!”
……
即便是如许,没有功名,贾政与贾赦还是有所分歧,贾赦、贾珍之辈,多数时候在于吃苦,胸无点墨,而政老爷不睬俗务,经常与清客相公下棋、读书,不过乎经史子集,是以墨水还是有一点的。
“阿谁小石榴如何还不请过来?”她不耐烦道。
“那主子辈生的贾琮,说花言巧语的人,没有仁德,不是骂我又骂谁?口口声声说贤人的话,我如何辩驳?贤人的话,错的,也是对的。二太太是我娘家的姑妈、夫家的婶子,虽帮她当家,我毕竟是大太太的儿媳妇。他一个主子生的庶子想出头,痴心妄图!”
“奶奶……”平儿看了心有不忍。
贾琮也跟着贾环、贾兰退出去,贾母只想留下贾宝玉一个男的,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到了三春身边,却见贾惜春摸着迎春的手腕,悄悄道:“二姐姐,如何不见了你的那对银镯子?那但是老太太赏的。”
王熙凤看石榴,就像看猫儿狗儿的眼神,狠狠地白了一眼,俄然,她笑了,笑得极其美艳养眼:“好了,小石榴,跟着阿谁庶子,有甚么出息?听我的,好多着呢!呵呵……”
贾政不满道:“母亲,宝玉也该多学学琮儿,不能由他混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