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着,人死如灯灭,前事一笔取消。史氏既然心疼二房诸人,便叫她养着,也算是安慰她在佛堂长日无聊。谁知那孩子是个别弱的,在娘胎里憋了半个多时候,本就该经心养着,贾母身边的人却只道二房失势,这孩子又没了娘,爹也爱的,多是对付了事。不到七天,便去了。
蔚云楼的桂花糕甜而不腻,桂花的香气浓烈,糕点又精美细致,一贯为都城的夫人蜜斯们所喜。贾瑛欣喜隧道:“好!哥哥,我还要豌豆黄……”
荣国公便请他说合。便是不成,两家也商定,贾政的后妻必是王家旁支的女儿。
那人赶紧去了,不一会儿,有人回报,二老爷只说了句保小,便把人赶出了内书房,自云:“此等罪妇,不必再来回我。”真真叫民气寒。
待听到王氏暗害侄女,王子腾已经不想说甚么了。
这日,王子腾携着老婆,便到荣府来讨个说法。
贾瑚有些打动,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包管道:“放心吧,瑛儿不会把哥哥吃穷的!”这话说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母亲,您不是说让朱叶做管事姑姑么?”如何还梳着女人的头呢?贾瑚进了屋,问道。
刘氏半响不语。
贾母搬进梨香院后,荣国公对外说她要静养,连小辈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常日独一的能做的事,就是梨香院新设的小佛堂里礼佛。
贾瑚冷眼看着王子腾和祖父还价还价,涓滴不为王氏的去世而悲伤,不由感慨,要么是王家人都是如许薄情寡义,要么就是王氏做人太失利,连嫡兄都不待见她。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明显生下一子一女了,却还是难产身亡,孩子也去了,晓得的人真要说,这是报应!
王家女难产而亡,生下的女孩儿,内里只说体弱,连洗三也没办,厥后更是去了,王家人焉能不问?
贾瑚跟父亲提及家学新进的十三个门生的事,贾赦问道:“现在才玄月末呢,他们在庄子里岂不是无所事事?依我看,不如十月初就命他们去上学。”
端着一杯香茶过来的碧荷笑道:“朱叶mm的好日子在背面呢。”
因是自家人,不消守那“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一家人有说有笑地用了早膳。
王氏的丧事低调而苦楚,只要五六岁大的贾珠,在灵前哀哀抽泣。元春还不懂事,被奶娘抱着,茫然地看着四周飘飞的红色灵幡。
八月,贾母去世,玄月,荣国公去世。
贾瑚在旁听了一嘴,此时喝道:“找太太有何用?自当去请二老爷!”
翻过新年,三月初九,刘氏诞下一子,荣国公喜得连日不好的身子也轻巧了,赐名贾琏。
贾瑛点了一大堆吃食,贾瑚都笑眯眯地说好。
他艰巨地问:“王氏身亡,但真没有别人脱手脚。”
那人急道:“天微微亮,二太太便说肚子里坠坠地疼,恐是要生了。稳婆和女大夫是早备好了的。只二太太执意不准打搅太太。方才那边来人,只道产道已开,倒是脚先出来。现在只在争保大保小。”
王氏犯下大错,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无辜,天然是保大。
只这话不能从她口中出。
贾瑚看都没看,就毫不客气地接管了。他是老子,给儿子零费钱有甚么不对?
贾瑚了然。难怪那丫环把心机动到他头上来了,想必老太太在梨香院的日子不好过吧?
正说着,忽有人来报,二太太难产了。
房中诸人皆是亲信,闻言,只能含泪,两个大力嬷嬷把她□□扯开,神采憋得发紫的胎儿这才出来。此时,王夫人芳魂早逝。产房内一片惶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