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棰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调皮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话如果在平常,是入不得在场的各位夫人的耳朵的。只是这个时候,大师都很欢畅地听着。
午餐过后,收生姥姥就开端主持“洗三”。
“我呀,”王袁氏摸着她的肚子,“我只要一想到我肚子也是个要给人做媳妇子的女儿,听到那些媳妇斗赢了恶婆婆的故事,我就欢畅得不得了。”
公然,施礼后,太医就恭喜世人:“大少奶奶已经有三个月了。”又说恐是过分劳累,胎儿有些不稳,要卧床歇息。
满月宴那天,回到家的王子腾问道:“你去看了大妹,她有没有说是如何一回事?”
还不晓得肚子里是男是女呢,这两父子就一口一个弟弟叫了起来,刘氏有些无法的看着他们。
收生姥姥的“外块”可谓多矣。“添盆”的金银锞子、金饰、铜子儿、围盆布、当香灰用的小米儿、鸡蛋、喜果儿、撒下来的供尖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被她兜了去。当洗三宴散时,收生姥姥给贾母磕了头,又得了赏,带着这些东西,喜滋滋地回家了。
这才开端给婴儿沐浴。孩子受凉一哭,不但不犯讳讳,反以为吉利,谓之“响盆”。收生婆婆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甚么“先洗头,作贵爵;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贾瑚是第一次旁观别人的洗三,他兴趣勃勃的在前堂后堂跑来跑去的。王子腾结婚也有几年了,却还没有子嗣,看着胖乎乎的贾瑚活泼地乱跑,眼热地很,一时就要逗他说话。谁晓得贾瑚问了声好,就冲他做了个鬼脸,跑了。一时来宾们都笑了。
先是“添盆”。
这两人信誓旦旦,筹办的也都是男孩儿用的东西,刘氏也半疑半信,成果生下来就打脸了。此乃后话。
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意味性地炙一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