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儿大半年不见父亲,初时有些生分,扭着不肯好好说话。谢彦只得耐烦哄着,过了一会子才又重新亲热起来,齐哥儿手舞足蹈的和谢彦说在姑苏和路上的趣事,惹得中间的丫环都盯着他们父子看,不时掩了嘴笑。
“夫人返来了?”谢彦下了朝便往林寒川屋子里来。
“大爷想的殷勤,只是也要替两位姨娘着想。哥儿还小,到底亲娘细心些,若离了碧枝,婆子们偶有个忽视,可不得不偿失?至于大姐儿,女人家怎能同哥儿一处养着。大女人当年住过的院子正空着,把她挪出来,派几个嬷嬷照看。大爷看如许安排可使得?”
“你且归去罢。”春枝见林寒川不明以是,忙打发走了小丫环,朝林寒川道:
“碧枝生了个哥儿,春枝可同夫人禀报过了?”
等林寒川措置完府内诸事,一家三口便随便用了些饭。春枝瞧着他们伉俪像是有私房话要说,便领了齐哥儿去。
林寒川有些心疼,荣国府是要抄家的,送出去的礼不定能收回来。
“但是她们触怒了大爷?”
谢彦听了,知夫人不悦,他本看重夫报酬人行事,想着后代们也能学的一星半点。
“大爷胡涂,杀人偿命负债还钱,蟠儿既打死了人,自该一命抵一命。大爷不晓得,他在金陵时就为抢女人打死了一个读书公子,这是第二遭了,大爷还是秉公直断的好。”固然还差一百三十个积分,但林寒川毫不会挣薛蟠这个。
“自夫人走后,府里统统如常,只我们家大女人得了个哥儿,大爷亲身拟的礼单。为此碧姨娘还生了回气。”
谢彦一下朝就来林寒川房里,见他正在分派府内诸事,便闲话了几句,也不去打搅他,只唤了齐哥儿在身前说话。
“可不是,齐哥儿此次出去都快玩疯了。”
“夫人昨夜睡得沉,大爷过来看了一回,都未醒呢。”春枝见林寒川醒来,笑道。
“如此也罢了,只是姨娘们到底少些见地,哥儿同大姐儿还赖夫人教诲。”
“听闻大爷成心将哥儿与大姐儿送我院子里养着?”
“夫人可想体例推了才好,一是大姐儿和小哥儿凡是有个大病小灾的,大爷不得怨在夫人身上?此次两位姨娘斗法,哥儿年纪小,被暗害的差点有救过来。大爷是心疼后代,养在夫人身边,给她们提些身份,可小孩子一处玩,如果不谨慎冲撞了我们齐哥儿,总归夫人教养不当,有理也无处诉去。再者,两位姨娘那里晓得大爷的苦心,还只当夫人抢了她们的孩子去,昔日夫人也不要她们服侍,将来为了大姐儿和小哥儿日日上门,可够烦心的。”
谢彦听了不令丫环服侍,轻手重脚往林寒川屋子里去。一进门便乐了,林寒川四肢伸展,在床上摆了个大字,齐哥儿抱着他娘的胳膊当枕头。母子俩俱睡的苦涩,屋里只听得轻微的鼾声,连坐在床下的小丫环都闭着眼打打盹。冷不防瞧见谢彦来了,吓了一跳,忙要起家回话。谢彦摆摆手,表示她出去,本身上前将小枕头塞在齐哥儿的脑袋下,将林寒川的胳膊挽救出来,又坐了一会方到书房安息,林寒川同齐哥儿始终未醒。
“我们姨娘每日里惦记夫人,算着路程本日回府,特命我来与夫人存候,求夫人劝着大爷消消气。”
“大姐儿现在也七八岁了,眼看着长大说人家,养在白姨娘身边,总归名声不好,说不成甚么好人家。哥儿我还没取名字呢,他们兄弟两个一处养着,将来也亲厚些。只是身边的丫头婆子,夫人要多配些。”后院里姨娘争斗实属普通,就看她们各自的手腕了,只是涉及本身后代,令谢彦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