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派了人去,那宅子确切年代久了,不过一向都有下人看管保护,想来多下下工夫,等回京时住出来该是没题目的。”林如海也不胶葛这那话题,贾赦身上的差事他多少晓得些,明白那不是他该打穷究的。
“嗨,那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我们家如何没……”薛蟠见他驯良,便忍不住有甚么说甚么,本来他也不是能藏住话的人。
“这位大爷,小女子只是卖身葬父,甘心为奴为婢奉养主子,却并不卖身为妾,求您放太小女子吧,求求您……”说话的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清丽白净的面庞,一双如泣如诉的泪眸,在一身素服的映托下,益发显得楚楚动听。
“废话,爷卖你归去,不让你为奴为婢,莫非还让你当主子不成。你既然卖身葬父,又开出了一百两的代价,爷也不跟你还价还价的,你凭甚么不卖给爷?如何,你卖身葬父还要挑人?就不怕挑来挑去,你爹的尸都城臭了,现在但是六月的气候,可放不了两天的。”说话的纨绔吊儿郎本地摇着折扇,说出来的话能让人绝倒。
薛蟠被敲得有些懵登,他与贾家固然有亲,也借宿在荣国府上,但对这位大老爷却并不熟谙。这会儿被他如此对待,没觉着受了屈辱,反只感觉非常靠近,倒也是怪了。
“哦,我记得薛家并没买着海船啊,你又来办甚么货,但是租了旁人的船?”赦大老爷眸子微转,笑呵呵地问道。
在一条巷子里,赦大老爷坐在福春茶舍二楼的雅座,点了一堆茶点以后便与林如海闲谈,身边是眼巴巴盼着吃食的六个大小娃娃。
在印象里,这位大舅兄一向都是个没担负、混日子的纨绔后辈。即便现在对他已经印象大善,林如海却还是没能想到,他对孩子们竟本事烦至此。亲身教他们如何吃汤包,有再三叮咛着谨慎莫烫着,孩子们有甚么要求都一一满足……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文龙,还不从速上来,莫要鄙人面丢人了。对了,把那小娘子也带上来。”大老爷放下王板儿,又将几个娃娃撵回桌边吃东西,才伸手虚点薛蟠,让他到楼上来。不管是不是冲老爷他来的,试一试便晓得了。
耳入耳着那一声声杜鹃啼血般的呼喊,赦大老爷不由微微眯了眼。如何这事儿,倒仿佛是冲着老爷他来的呢?这也不怪赦大老爷多疑,实在是事情有些刚巧,这小娘子的卖身葬父也很有违和感。
林如海正自感慨,俄然便闻声内里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模糊能闻声有个女子呼喊着“拯救”甚么的。身为扬州的官员,虽非主管处所政务的,林如海仍旧皱了眉头,正要命人下去检察一二时,却俄然瞥见了贾赦听而不闻的身影。
对于薛蟠,赦大老爷的豪情很庞大。在“梦”里,他与薛蟠还是有些友情的,但对他的憨大胆儿和肇事的本领,也是心不足悸。不过,这小子也不是全然有救,倒是晓得几分交谊,就是不晓得教不教得好。
“大哥可闻声甚么动静,我们要不要管一管?”
眼瞅着四个半大娃娃排成一溜儿,一个个踮着脚趴在窗沿上往下张望,大老爷便忍不住发笑。罢了,既然娃娃们想要看热烈,他倒也不会拦着,那便一起看看吧。
“罢了,不说这些愁人的事了。你既然已经定下要进京,可曾遣人先回京清算房舍?我记得你们林家在京里仿佛有座老宅,不过怕是有十几年都没人住过了吧,那屋子还行么?”大老爷烦躁地摆摆手,查问起旁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