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闻听这话,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阖府女眷喜气盈盈。凤姐笑吟吟搀扶贾母回房:“老祖宗,这下您可放心了。”又责备林之孝:“进屋来细细回禀,老天太年事大了,受不得暑热。”及至贾母进屋坐定,凤姐转头叮咛道:“到底甚么丧事儿?之前如何也不差人报个信儿呢,不晓得老太太焦急么?”
林之孝闻言,又是忸捏,又是冲动,哭得欢愉极了:“老太太啊,主子也犯了含混啊,这倒是敕封那位女人呢?主子很怕听错了话,倒地是个啥娘娘呢,主子只得回转去候信儿,幸亏遇见传旨夏寺人,主子这才得知,我们府里出了两位朱紫娘娘啊,老太太啊,大喜啊,这都是老公爷老太太福报啊!”
却说贾赦兄弟父子们仓促进宫而去,贾母在家也偶然吃酒了,合着女眷们在荣庆堂做等动静,倒是一等不来人,二等没动静,阖家高低坐立难安。
贾母闻言大笑起来:“好好好,有赏,阖府高低大家有偿,双倍月例!”
一时王氏去了,贾母尤嫌不敷,冲着世人一叹:“这个二媳妇固然木讷,对婆婆最是孝敬恭敬了,本日我本来叫她歇着,他偏说怕我劳累,挣扎着出来见客,玄门众亲朋笑话了,都怪我老婆子老迈无用了!”
世人都来恭维的,没有外扯事理,一个个笑道:“这也是你们姑侄可贵情分,我们只要替你们欢畅!”
贾母内心稀有,迎春必然有所斩获。
搁在常日,自有探春出面圆话,本日探春,已经认清了情势,这府里此后就是凤姐天下了,凤姐最不喜好谁,昭然若揭,是故,探春用心没瞧见王氏眼色,安坐在贾母身边,不懂如山,并不开言给薛阿姨得救。探春也不傻呢,全部家属都围着凤姐去了,本身是荣府端庄令媛蜜斯,何故为了一个寄人篱下,却参合人家家务事儿的恶客连累呢!
王氏见此更加恨得慌,就连之前探春对她孝敬也一改不然,心道你这个主子养的贱皮也敢捧高踩低,一时恨极,扬手一挥,探春手里胎白瓷茶盏脱了手,茶水泼了探春满脸,茶盏在探春胸口一弹跌落低山,收回玎珰动听一声脆响,碎成八瓣不止,一地残余。
林之孝噗通跪地直请罪:“都怪主子笨拙,大老爷二老爷进宫以后,主子们一向在神武门外等待,约莫一个时候前,二老爷令人出来奉告主子,我们府里大女人被敕封为九嫔之首昭仪娘娘,赐号贤,叫主子赶着返来报信儿,却不料琏二爷又派兴儿骑马追上主子,说是我们府里二女人也被敕封为充媛娘娘,赐号德。
一时贾母带着邢夫人王氏凤姐几个进进宫去叩首,迎春责备荣庆堂的丫头围着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