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把铜钱让小丫头子去厨房要碟子甜糕吃,绣鹂忍不住咂舌道:“那位宝女人可真是个妙人儿,你说人家林女人跟二爷是端庄的姑表兄妹,又是打小的情分,同二女人一样送点子针线也就罢了,她这也送针线,可让二爷用是不消呢?”
林樟神采间非常恋恋不舍, 看一眼低头用心看书的贾敏,又低头看了看还是披发着奶香味的小碗,一个没忍住, 皱着小眉头又刮了下碗边, 引得中间黛玉娇斥一声。黛玉一面催丫头快些去将碗瘦了, 一面叫贾敏:“娘亲,你瞧弟弟, 吃点子东西还刮出声响, 也太不像话了。”
黛玉刚巧收线,将剪子递给一旁的小丫头拿稳了,才抬开端睨了林樟一眼,啐道:“姊妹们都做针线,又有甚么不好。虽我们同外祖母家是两姓,我的心却与迎表姐她们是一样的,这自是我的一番情意,谁要与你合送一份。”
娘儿三个又说了一会儿,直到前院先生派人过来找,林樟也没能劝说黛玉放下针线同他合送一样东西,只能怏怏的走了。
贾敏将一双后代看的眸子子普通,那里禁得住林樟各式耍赖撒娇,算着他今儿还没吃上个甜嘴儿,少不得又让人盛了一碗酥酪来哄他。只是这碗乃是林海亲身画了图找工匠烧制的, 款式虽精彩又颇具童趣, 个头却实在不大,林樟正捧着的这只狐狸熟睡碗不太小儿半个手掌大, 三两勺下去就直访问了底。
一不谨慎弄出了响动,林樟早就羞红了脸,正不安闲,被娘亲姐姐说了两句后更觉难为情,扭着衣角讷讷应了两声就想跑,不想忽而一眼瞧见黛玉手上细心绣着的针线,立时就恼了,噘着嘴重重哼了一声。
绣鹃一边笑,一边就欢声为mm解惑:“我们出身卑贱,哪个能瞧得起你我。可那大师子出身的女人,我看也不比你我强出多少。那位宝女人,但是不得了,在我们二女人屋子里瞧见针线,还顺手帮我们二女人绣了几针呢,那款式,可一眼就能看出是给二爷的。”
林樟说着,一只手就下认识扯上了腰间的荷包,被内里的小印咯了一下,想起这也是贾琏送的,内心老迈不安闲。自林樟记事起,家里与贾琏的来往就未曾断过,谁知自打贾琏离京去了东南,遇险时且不说,化险为夷后,竟也只来过口信,叫一心顾虑着他的林樟好一阵失落。
林樟一听,顿时就急了。他不过是驰念贾琏,想同内心最佩服的表哥多说说话,那里是真恼了呢,不免又嘟囔着歪缠一通,说甚么也不肯应。
林樟也晓得自个儿方才实在有些率性,诚恳垂首听训,只是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小翻了个白眼,小声辩驳:“可贾家那么多女孩儿,传闻给琏二哥哥做的针线能用到他返来呢,姐姐又不爱做这个,何必凑热烈呢,同我一起写个信画个画儿多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