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固然等闲不肯与王夫人计算,也不会觉不出王夫人盯着本身的眼神,又添了一次茶以后也就顺口说要去瞧一眼贾宝玉,离了上房。
贾琏面上仍然笑得斯文和蔼,内心倒是又笑又叹。都到了这一会儿,老太太竟然还想用这类只能哄哄无知小儿的小恩小惠。他想了想,还是起家恭敬谢过贾母的赏,柔声回道:“孙儿已这般大了,脸皮磨炼的再厚也不好总贪老祖宗的东西,还是留给宝玉吧,他现在发蒙,正该着紧些。姑父姑母心疼孙儿如己出,孙儿若不好生回报,那里还算是小我呢。”
即便王夫人不提,贾琏也早就策画好,本身这几个月窝在梨香院苦读时把正院和东配房都锁了,免得过后姑母和林mm不便利。等秋闱一结束,他略缓两日就能带着人重新清算院落,按着姑母一家的爱好添置摆件玩物,就更妥当了。
贾赦胡涂,识人不清,他早就晓得,这会儿也无甚可说,只能拿出财神的气势,叫贾赦莫要冒然插手,此事他自有安排。年后他也在府中,到时候好生瞧着也就是了。
贾琏早在收到林家寄来的函件时就策画过留林家人在荣国府小住一事。此次林家举家上京,按林姑父的意义,是要先派可靠老道的大管家先来都城清算房舍的,天然不会在贾家长住,但是姑母离京十多年,不回娘家小住几日也说不畴昔。贾家于情于理都该伶仃清算个院子出来,才配得上两家的接远程度,和林家的身份。满府里算来算去,也就是一个梨香院最为合适。
贾琏这般灵巧,贾母微微一怔,便欣喜的点了点头,老怀甚慰:“好孩子,你姑母没白疼你。我晓得你也是个长进的,只不成熬坏了身子,你可记得了?我这里有几块好墨,等会儿寻出来就让人给你送畴昔使。”敏儿那般疼他,姑爷又收了他做弟子,倒是她一叶障目了。
祖孙二人各自端着个笑模样说着林家回京一事,把一旁含笑坐着的王夫人听得暗自嘲笑。她与贾敏多少年的积怨,贾敏还瞎了眼偏疼贾琏这么个惫懒玩意儿,叫她如何能甘心迎贾敏一家住出去碍眼。现在贾琏一面儿嚷着秋闱,一面儿又颠颠儿去给当管家主子使,她倒要好生瞧着,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能考出个甚么,贴上脸皮能不能让林家帮他谋个功名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