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挺绝望的。
元春天然不能说嫌弃!
见夏存良亲身前来,赶快拉着郝楠仁迎了上去。
只是今儿到底是三朝回门的大喜的日子,也只得换了话头,随便捡了件事儿来讲。
莫说顾氏原就因为身材不适,起的比旁人晚些,此时不过辰时,贾母都还没起呢!
顾氏笑着递上了不薄的改口费,又虚扶了元春起来。
荣国府出的三十二抬嫁奁,加上原封送回寄意不贪男方家的聘礼,元春也算是能羡煞旁人了。
等东跨院里的丫环来报老太太要用早餐了,这才同郝楠仁一道,姗姗来到顾氏房里,服侍她用饭。
她悄悄地挽起了袖子,暴露了右手上带着的一个上好的玉镯。
郝楠仁恭敬地接过,展开一看,倒是四个大字:佳儿佳妇。
夏存良已是在郝家正厅等待多时了。
她虽比不得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太太,看事儿倒是门清!
食不言寝不语,待用过早餐,顾氏才开口问道:“荣国府可来人接了?”
元春暮年在宫中,对寺人的权势还是有几分晓得的。
纳征之日,郝家送来的聘礼倒不见简薄。
王夫人眼角一抽眉头一跳,好悬才忍住了一声斥骂。
郝楠仁二十一岁,是顾氏方嫁人便怀上的宗子;元春二十四岁,虽也是长女,前头却另有个贾珠。
顾氏将玉镯给元春带上了,拉着元春的手左看右看,叹道:“一双十指玉纤纤,腕白肤红玉笋芽。如许的好物件,公然还是你们年青的小媳妇儿带着都雅。”
只要仁儿好,她便是让步几步,又有何不成?
王夫人摆布看了看轻声道:“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就说你珠大哥哥吧,一样的读书人,当年也纳了几个屋里人服侍着。”
三朝回门之日,王夫人早早儿便打发了人来请。
“好好好!”
元春僵着一张脸,一向比及了巳时。
趁着王熙凤二儿子的满月宴,王夫人终因而寻得了机遇,与郝楠仁的母亲见了一面。
而王夫人呢,眼瞅着都订婚了,到底寻回了一些慈母之心。
元春本就订婚晚,若要退亲,非论是甚么原因,只怕是再难嫁出去了!
未拜见了婆母未向婆母告别,如何回门?
元春天然是回绝的。
只是这周瑞家的来的实在早了些!
“别说现在琏儿在工部做的极好,便是他当真一事无成,那也比叫个主子来接要好上千百倍!”元春一脸绝望。
时人眼中,元春都二十有四了,方初度定了婚事。
顾氏笑着拉着元春坐下,点头道:“我们家里,撤除使唤的人,也就我们三人,非常不必讲究这些个!”
如何着都不该是派个主子来啊!
幸亏,回到郝家后,有件丧事儿等着他们。
甭管本来为着甚么原因担搁的,必得早早儿嫁了才好!
顾氏伸手拉过元春的右手,说道:“我劳累了大半辈子,现在仁儿也算是有了出息,立室立业了。我也想着要想想清福,这镯子便传给你了。”
她但是悄悄过来的!
灰白的头发,失了保养显了皱纹的脸颊。
只可惜,在郝家过得越是顺心,倒是更加的烘托出了回门时的不快意来!
因此叫王夫人恼羞成怒的说了几句,最后带了一肚子的委曲,从荣国府回了郝家。
“给娘叩首了!”
夏存良倒是叫身后的小寺人捧出个锦盒来,笑眯眯的说:“圣上听闻京中竟有‘秀才娶了秀才,秀才嫁了秀才’这等嘉话,特赐手书一份,以作鼓励。愿二位再接再厉,早日落第,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