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远忙笑道:“表弟不必客气!”
兄妹两听父亲说了回前事,各自早些归去安息,待明日同父亲前去拜访这位长辈,临睡前,黛玉心中各种动机闪过,此生多了哥哥,多了许先生,现在又多了姑祖母,也不知姑祖母是否好相处,该当是好的,她听得出父亲对姑祖母非常记念,想来干系极好的,可惜她宿世倒是不知。这般迷含混糊的进入梦境,梦里一片白茫茫,黛玉好似又听到了抽泣之声,另有衰老的呵叱声,斥责中却带着哀思,那满头银发的老者是谁?
张林氏微微点头“我本筹算客岁就回扬州的,因为有事情绊住了,这才推到本年,谁曾想就得了动静,说贾氏没了,原想早些赶过来,也可帮着打理,偏又赶上嫣儿丫头出产,实在走不开,只能推到了现在。”
张林氏的神采反倒是冷了些:“我看你是胡涂了!”
张林氏笑道:“你的情意姑母岂会不知,何必这些末节。这是瑜儿和玉儿!”
清算安妥,黛玉就领着王嬷嬷和冬梅出门,林海和林瑜已经在门口了。黛玉坐马车,林瑜却跟着父亲骑马。微微翻开帘子,看着父兄骑在顿时的姿势,黛玉抿嘴笑了笑,冬梅奇特的看了一眼,老爷和大爷骑马,这有甚么好笑的,她有些摸不着脑筋。黛玉却不言语,只将车帘放下。
黛玉再想不到自家另有如许一门远亲, 若论亲缘确切不近,但算上抚养之恩, 那么做亲姑祖母来往也是使得的, 只是缘何从未听过?她眼露不解, 林海天然看出了轻叹一口气“姑母前半生顺利,那会儿府里也好,堂伯祖父府里,都在京中,不说多显赫,也算是高门,姑母出嫁定国公府季子,伉俪恩爱,更是羡煞很多人。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姑父和姑母之子前后战死疆场,独留姑母一人守着一个孙女,也少有出门。姑父和表兄战身后不久,为父被圣上委以重担,任职扬州,这一晃也六七年的风景,虽偶有手札来往,但到底不便,加上你姑祖母寡居,反倒是不好打搅,不过前两年曾有手札来往,言及表兄留下的独女许了人家,出嫁镇北将军之子。也由定国公做主,过继定国公嫡幼孙为嗣孙。定国公府本籍扬州,迁往都城多年,但宗祠尚在,姑母此番携嗣孙回南就是为了修族谱,将此事定下,也算是给表兄一个后。”
“有劳林大娘走一遭,本日的事情,你也晓得了,玉儿体弱,这两个丫环不堪用,另找几个丫环过来。”林瑜不是不知礼数的,固然恼了丫环们生了外心,却也不好提父亲的姨娘。
“怎敢劳动姑母,府里头人手很多,摒挡起来都很安妥,独一的只是两个孩子,幸而瑜儿和玉儿都懂事听话,让人放心。”提起一双后代,林海脸上的笑意浓了很多。
林瑜是一意要打发了出去,林大娘却想很多些,本日之事,这两丫环当然有错,但也不至于如此重罚,最首要的是这两个都是女人身边的大丫环,这般打收回去,一时半会的那里寻获得稳妥的丫环,打发了这两丫环事小,女人身边没服侍的人事大。
林海正用那中年人说话,却未曾见到,见世人见过也不再担搁,张远安引了三人入府,因是老宅,虽他们也是嫡支,却非嫡长,天然不能住正院,只住了西边的院子。
三人说话的时候,黛玉正在马车上,丫环替她翻开车帘,林瑜扶了她上马车,在她耳边小声先容来人。黛玉刚才已经听了一耳朵,这会儿明眸看去,见公然是个超脱的少年,倒是比哥哥还长得好些。她福身一礼“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