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肯多提贾家,不过这位爷问起,林如海也不能不答,只得道:“贾政贾存周恰是我岳家大舅兄。”
只是扬州现在局势尚未明朗,林如海便只在家中摆了小宴,请了熟悉的几家过来吃酒,家中下人奴婢均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阖府欢庆一日便罢了。
“林大人真是好雅兴,来了扬州这么久,竟没想到扬州另有这般景色。”来人信步走来,仿佛在自家后花圃漫步普通,身后的婆子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此人何时呈现的。
林珏抿着嘴偷偷乐了一下,甚觉这位十二爷说话风趣。
一晃便是三年,三年间,贾府仿佛俄然消逝了普通,除了每年送年礼时会有回礼随船返来,便是一个家下人都不见来一趟。林珏乐得平静,林如海倒是对贾家更加绝望了。
“秋闱将至,我正幸亏家筹办功课,府内有护院,当无大事。只是父亲常要出外当值,身边多带几个侍卫,我与mm也能放心。”
“犬子肖似其母。”这也是贾敏不喜好林珏的启事之一,不过林珏气质与林如海倒有几分类似,端的是君子如玉。只不过一块已经砥砺,仿若灼灼月光,细致温润;一块尚未经揣摩,棱角清楚,初现峥嵘。
林珏在一旁亲身奉养着倒了茶,又将新摘的橘子装了一盘放在竹桌上。心内暗道:这位爷固然已经束冠,瞧着年事却不大。
十二爷李易白瞟了一眼不竭拿眼睛偷瞄本身的林珏,悄悄一笑,“若说令公子是‘幸运’考中,恐怕给朝中那帮酸儒们听到,要来砸林大人家的大门了。”
“父亲,但是出了甚么事?”林珏一贯心细,听林如海如此一说,顿时心内一警。
林家虽祖上袭过列侯,但到了林如海这代早已是无爵可袭。不过林如海争气,春闱一举考中探花不说,更有侯府嫡女下嫁,一时风景无两。且林如海在扬州苦心运营十数年,作为天子钦封的巡盐御史,简在帝心,乃帝王亲信。现在林如海后代双全,俱都承欢膝下,再没有不顺心的了。
转眼秋闱便到了,林如海因政事走不开,又听了林珏之前的话,原也没抱多少但愿,便只派了管家送林珏去考场。倒是黛玉,日日都要去考场外候着,哪怕只是坐在马车中等着,也见不到哥哥,但总感觉候在内里心便安了。
乡试放榜后便是林珏生母的忌辰,因其生母是身火线被林如海扶正,尸体并未葬入林家祖坟,林珏便在庙中捐了银子,给他母亲立了长生牌位,享用香火供奉。现在林珏考落第人,也算是小有功名,天然要酬谢先人保佑,因此跪了林家列祖列宗后,林如海又带着林珏黛玉兄妹俩去了庙里小住。
李易白但笑不语。
林珏说完这话后,便当真一心读书做起文章来。外院事件有管家打理,有大事才会知会他,由他定夺。内院之事黛玉已经接办有一年了,有方嬷嬷从旁帮衬着,倒也打理得有模有样。
林如海劝了两次,见黛玉执意如此,晓得他们兄妹豪情好,再没有不欢畅的,便也随黛玉去了。只是林珏出来后得知此事,非常叱骂了黛玉几句,黛玉却也不恼,仍一味的炖补品给哥哥,林珏便再不敢有二话了。
晓得儿子担忧本身,林如海笑着点头,又问道:“你本年才刚束发,现在了局可有掌控?”
李易白更加惊奇了,“想不到珏弟小小年纪便这般孝敬,现在又有了举人功名,林大人有福了。”
李易白修得跟人精似的,林如海不想谈贾府,他却非上赶着惹人厌,“我原就是在工部领了个闲差,此次也是跟着出来闲游的,便是晚几日归去也无妨。提及来,林大人岳家大舅哥儿贾存周也在工部,仿佛是任五品员外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