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生长至此,黛玉也不好眼睁睁看着,开口劝道:“伯母消消气,原是我方才与明芷说了些话,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的。”说着,黛玉又把从林锦齐那儿听来的话原本来本说给了沈夫人听。
听到那句“要打要骂都使得”,沈夫人几近气得浑身颤栗。
“孙家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若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哪怕拼了命也要出了这口气!”
明芷并不睬睬,推开了那婆子,正巧闻声明华说的话,顿时,冲了出来,大声便道:“姐姐不必管我!姐姐千万不能嫁给那孙家,名声坏了就坏了,不嫁就不嫁了。我们沈家又不是养不起,我也陪着姐姐,一辈子不嫁!”
沈夫人从刚才的气愤情感中规复了过来,听到黛玉这话,叹道:“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啊。”
黛玉想起出门前林锦齐的嘱托,说道:“伯母,我哥哥倒是想了个浑主张,如果伯母不嫌弃我兄妹二人多事,尚可听一听。”
黛玉踌躇了一会儿,才道:“不若让明华姐姐先装病,延了婚期,也好做筹算。”
明华听后也呆了一呆,她从小接管的便是大师闺秀的教诲,感觉哪怕孙家再不刻薄,他们伉俪二人相敬如宾也就是了,却千万没想到孙家竟会不仁至此。
明芷恨恨道:“婚期就在本年玄月,母亲可要早些拿好主张,千万不能让姐姐嫁进孙家!”
他们沈家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女儿,本身动一根手指都不舍得,现在将她嫁人,可不是让别人又打又骂的。
沈夫人见她这幅懂事模样,愈发心疼,说道:“华儿,你放心。非论如何,我决计不让你嫁进孙家的。”
这边厢两母女说着私房话,门口派了些婆子守着。明芷拉着黛玉直接冲了过来,婆子竟也拦她不住,只仓猝劝道:“二蜜斯,太太和大蜜斯在内里说话呢,到时太太恼了,又要罚蜜斯了。”
沈夫人说了几句后,又忍不住揽过女儿的肩,凄声道:“我薄命的儿。”
沈夫人气急,只是碍于黛玉在场不好发作,强压了心中的肝火道:“混闹!混闹!我如何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女儿,真真是宿世的朋友!”
“你是我的头生女,怀你那会儿,你祖母便给你父亲又赐了几个房里人,当时我固然大要不说,日子也老是难捱的。厥后你又是个女孩,你祖母便非常不喜。直到厥后有了柏哥儿,环境才垂垂好些。”沈夫人絮絮地说着,“我当时就想着,今后必然要给你嫁个好人家,不拘贫富,只要婆婆好相与,丈夫晓得疼人,那便好了。你当时才一点点大,却懂事得不得了,老是安温馨静的,从不哭闹,真真叫人疼到内心儿里。说句诛心的,这几个后代里,我最疼的便是你,柏哥儿一贯是老爷教诲的,又寡言少语,我们娘儿俩也说不了几句知心话。明芷又生来玩皮,我不知为她操了多少心,做女孩儿的,全没个大师闺秀的模样,今后也不知如何给她说人家。”
出门前林锦齐曾与黛玉细细交代过,此时黛玉行了一礼,便道:“我哥哥说,退亲一事,不管哪方先提出来,最后必然是女方名声受损,以是端庄走退亲的门路是行不通的。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人之命,我朝律法有规定,男女如果不经父母之命,擅自结婚,那这婚约便是不被承认的。那孙家的老夫人是极爱财之人,又并不对劲明华姐姐做媳妇,实则是担忧明华姐姐出身崇高,进了门后压本身一头。只要孙老夫人出面,言明之前的订婚之事并未颠末她的同意,那这婚事便是无功效的,只是沈家须出一笔银钱促进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