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查出来的本相让他有些不测,明琴并没有死,而是被沈家送到了家庙里。贰心中又是欣喜,又有些感慨。
周晟怔怔地看着她的双手,他见她不过两次,每次都是她低头抚着古琴的模样,螓首蛾眉,手如柔荑,不紧不慢地在琴弦上拨动着。可现在,她的一双手充满了厚厚的茧子,在这夏季里冻得红肿皴裂,还吃力地提着一桶水。
“这就是哥哥所说的欣喜?”
若说三年前的周晟,还只是扬州周家独子,只不过是出身稍高了些,实在并没有甚么实权,可这三年在虎帐中的糊口,他身边已经有了一群擅于作战的亲信部属,算是一批不小的权势了。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比方磨镜,垢去明存。”明琴低声念完了这句,又感喟般的道,“断欲无求,当得宿命……施主请回罢。”
扬州恰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常日里守在深闺当中,大门不出的世家蜜斯,也只要在如许一个节日里,才气够跟从着家中父兄一道出门,赏花会,猜灯谜。
明琴听到这声呼喊,身形微微一顿,她昂首瞥见了周晟,安静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法号静息,施主认错人了。”
游光扬声,香车画舫。扬州本是极繁华富庶之地,其护城河的画舫更是一绝。本日是上元节,河上漂泊着很多美轮美奂的画舫,五光十色,更是传来了乐工们吴侬软语般的低低吟唱。此时,护城河边便停驻了一艘非常高大繁华的画舫,红粉杏帘,蕊乱云浓。
林锦齐瞧出了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恰是梁誉经常戴着的,这戴着面具的人十有*便是梁誉了。他回扬州时便想着约梁誉出来见一次,只是一向没有机遇罢了。但是现下他身边带着黛玉,梁誉身边多数是带着他mm,却也不很便利。
“甚么欣喜?”黛玉赶紧诘问,可林锦齐却真的杜口不言了,惹得黛玉锤了他几把。
“诶,落日无穷好,只是近傍晚,猜一字啦,奖品是个莲花灯啊。”一旁的摆着灯会的人呼喊着。
周晟想了好久,他晓得本身现在实在不该去打搅她了,可这么多年来,明琴几近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若不去亲眼看看她,他不管如何也放不下心。
林锦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黛玉的头发,也回敬道:“那好,你不奉告我,等会儿有个欣喜,本来还想跟你说的,这会儿我也不奉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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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败的小庵堂里,明琴穿戴一身的灰色布袍,头上戴着僧帽,绑着裤腿,将一身的风华尽数掩去,她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往溪边打了一桶水,吃力地拎着水往院子里走去。
黛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看了一眼那艘极致繁丽的画舫,她偏了头看着林锦齐,五光十色的灯火之下,显得他的端倪更加温存俊朗,举手投足间自成风采。
“……再见。”
“扬州画舫本是一绝,mm不是早想坐着画舫,明白一下这护城河的美景?本日乃是上元佳节,灯明如昼,美不堪收,最是合适坐画舫四周赏玩了。”
“凡统统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好与不好,又有甚么别离?”明琴安静的道,她的面庞无悲无喜,更无半点其他的情感。
黛玉看了他一眼,反而笑道:“不奉告你。”
林锦齐朝着那面具人点头请安,那人也回应了几下,然后,两方人便擦肩而过。
林锦齐与黛玉出了三年的孝期,本日可贵如此一个佳节,他天然是想带着黛玉好好出来赏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