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心中说不出的懊悔和惭愧，但不能怪他啊！
……
这个混账，他如何敢？
比及锦衣卫与白家盐丁们几番狠恶抵触后，又围了钰琅街白家大宅，赵寅心中的不安感愈烈。
只要此番谈吐传播出去，他们也算能够天下立名了。
从昨夜那些锦衣卫俄然兵临扬州府，赵寅心中便生不妙之意。
先生教诲第一学便是：我辈儒生，当养青松之正气，当法竹梅之风骨！
以是，背后必有高人设想……
玉石俱焚！
偏生请了些风致朴重的读书人，胸怀浩然之气……
不止学问，品性也极佳。
孟浩闻言，精力一震，忙道：“此方为四言贾子！我辈儒生，当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此四言南来，江南士林为之震惊，若非贾大人再三表白此四言得自松禅公及牖民先生之教诲，‘贾子’之名，早已遍传天下！”
为首一锦衣走至官轿前，伸手一把抓进轿帘，将安坐在内的赵寅扯出肩舆，掼倒在地。
贾琮见之，眼中闪过一抹讶然，竟轻笑了声，摆摆手止住展鹏、沈浪二人凌厉的攻伐之势后，他看着孟浩道：“原觉得……看来背后有高人啊。子思，刚那位不利的仁兄，常日里怕也不是之前那副德行吧？”
……
哪怕他们之前听人言，贾清臣妄图白家大富，想尽取其财以作军资，因此气愤，乃至破口痛骂……
孟浩闻言一滞，他眼神不再那么倔强，避开了贾琮的目光，沉默了稍许后，再道：“如果贾大人说的是白家靠私盐投机，那门生的确晓得。但此事不止门生晓得，江南宦海乃至都中朝堂，也无人不知。其中启事，应当不需门生赘言。”
只能靠多收些田产，添些进项……
固然白家每年给他一大笔贡献银子，三节两寿都不是小数，可他一样要往上面上贡。
贾清臣做了这劳什子锦衣卫批示使后，公然不再复士子之风骚矣。
鄙人犹记当初，尚是一稚童时，师从松禅公。
只是……
孟浩眨了眨眼，愈发跟不上贾琮的思路，他乃至有些心虚的转头看向同年火伴们，迷惑的想肯定一下，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吗？
待仆人转了一圈返来，说诸多县学、府学的生员和扬州府的举子们都在寻锦衣卫的费事，并且说了几个扬州府风云儒生的名字后，赵寅表情大好。
一通怒斥便能杀鸡儆猴。
下民易虐，民气难欺，此言大善。
孟浩闻言，拱手道：“大人洞察秋毫，所言不虚！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如此苛待白家？就门生所知，白家虽也发卖私盐，但并非为富不仁，只知敛财之辈。白家所得百万家财，大多捐赠出去，惠及乡邻，恩泽四方，更兴教养，助无数豪门后辈读书……”
贾琮闻言呵呵一笑，眼睛模糊发亮，道：“还真是越来越风趣了。”见孟浩不解，他也没有多言，便道：“子思兄你与周韵循分歧，对于周韵安，我只能用对于恶妻撒泼之法相对，但对上子思兄你，我们无妨辩论一二。
跟着孟浩的声音越来越大，别说那些跟从他的生员举子们个个举头挺胸，正气浩然，连一些锦衣缇骑，都面色愧然起来，好似做下了甚么见不得人的负苦衷普通。
更要命的，是田产。
“猖獗！！”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贾清臣也不肯名声狼籍。”
如果贾琮命令，对于其别人也如同对于周韵安这般，怕是真要激起民乱来。
贾琮淡淡一笑，看向街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