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子虚影又道:“爱卿,虽外省新法业已大行,但关中之地,直隶之省,却如同顽石耸峙,禁止大业。关中地步,五成以上,皆为宗室王庄、勋贵和京中官员所占,彼辈贪得无厌,把持京中粮价,百姓苦不堪言。故而,爱卿犹不成骄傲自骄,还要持续鞭策新法前行。摊丁入亩以后,当再推行贵、官、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底子国策。若此策得行,则大乾江山必可永固。”
白日在宫里的这一幕,又一遍重演了。
宁府。
他们实在出去了也不过一柱香的工夫……
桌上,除却文房四宝外,另有一紫金浮雕手炉,一套龙泉青瓷酒壶杯盏和一青玉酒坛,皆为钦赐御品。
说完,还冲平儿笑了笑,回身就要走。
贾琏愈发不安闲,干咳了声,道:“是老太太、太太非让我来看看,既然没事,我就先去忙了,年下了,事多……”
王熙凤哼了声,道:“喝它做甚么?苦煞小我……平儿,三弟怎就舍得放你返来了?不该该啊,莫非他现在和宝丫头好了,就把你撂到一边去了?哼,我就说男人靠不住,你干脆还回我身边奉侍我,我们两个过就行。”
宁则臣冲动谢恩后,一饮而尽!
来人恰是宁则臣的女儿,宁羽瑶。
宗室、勋贵、冗官。
但崇康帝乃不世之帝王,帝王之术,远迈前代,他不会给世人留下狡兔死喽啰烹的薄凉印象。
本日新法得行天下,而旧事已如烟……
王熙凤乖戾骂道:“再敢说胡话,我撕烂你的嘴?滚!明天就滚回南边去!我用得着你一个贱丫头不幸?”
宁则臣闻言,面色极苦,低声劝道:“陛下,急不得啊,急不得啊……先容臣三年时候,将外省新法稳固,再命乡绅一体当差纳粮,再三年,命官员一体纳粮,再三年……”
天子知此过后,大为打动,特赠此内造酒壶杯盏和贡品御酒,相约新法大行之日,君臣共饮御酒。
但这也是最难啃的三块硬骨头。
宁羽瑶闻言,顿时咯咯笑出声来,嗔道:“爹爹好吝啬!”
一来,能够打击其帝王路上最后几块顽石。
虽老婆顾氏曾发起他多收几房妾室,再留些血脉,却被宁则臣婉拒了。
平儿闻言,张了张口,不过随即又闭上了嘴。
平儿并不恼,反而有些顾恤,感觉凤姐儿被贾琏刺激的都有些疯魔了……
她本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模样娇弱怜人,嗅着书房里的酒气,又见书桌上的酒盏,吃惊到:“爹爹吃酒了?也未曾热热,冷酒如何得了……”
华灯初上时,赵青山、林清河、吴琦川三人皆面色凝重的自宁府书房而出,仓促拜别。
荣国府,后宅。
莫非以陛下之贤明,就看不出此事凶恶之处?
“陛下……”
只是……自入内阁为相后,未免贪酒误事,他再未喝酒。
宁则臣平生只一子一女,并未姬妾,也无他出。
宁羽瑶听闻其言,噘嘴道:“爹爹还是元辅呢,却说大话,清楚只要两个酒盏,怎说请三位叔伯喝酒?”
“吱呀!”
宁则臣哈哈一笑,道:“爹爹当然吝啬,要多攒些嫁奁,留给我的乖囡傍身之用呢。”
贾琏从外走来,看到床榻上的主仆二人,面色微微不大安闲,他没和凤姐儿说话,而是看向平儿道:“平儿也在?”
再以后……
平儿端了药碗过来,没好气白她一眼,道:“是,我是蠢!好夺目的奶奶快把药喝了吧!”
贾琏还摸不着脑筋的看着走向他的小丫头子,内心迷惑这个小丫头能打的动一只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