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得母亲这般说,点头道:“儿子也恰是这个意义。不过,那周氏蛇蝎心肠,那孩子,也终是不祥,在府中实在令人担忧,现在儿子还在为父亲守孝,实不肯家中复兴波澜,依儿子之见,不如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到城北的庄子上去住,母亲觉得如何?”
正此时,绿筠已经带了一名老大夫从倚竹院那边返来,紧接着林如海也回到了内院。
林老夫人晓得这对母子一贯是儿子最不想提及的芥蒂,再想到那孩子的死而复活实在妖异,便把常日里对那孩子的喜好也淡了几分,点点头便也同意了。
此时周姨娘抱着死而复活的儿子缩在墙角断不肯让任何人近身,林如海被叫走后,林老夫人不知何事,即使再深恨这周氏,也把内心的火气临时压了压。
方才当她听着大夫讲孩子已经退了热无碍、只需将养待疤痕全然褪去便可,内心一松的同时,不由得生了几丝惊骇——之前她是一无统统并不惧死,可现在牵挂还在,她冒死照看还让贾敏钻了空子几乎害了儿子,若她不在了,只怕儿子此次命硬挺了畴昔,下次便没这么好运了!
既想不通,周氏便临时先把这满腹的猜疑都放了下,看着儿子被这场病痛折磨得更加肥胖下来的脸庞,即使现在还残留着见喜未曾减退的疤痕,还是让她在怔忡间仿佛看到了那人的容颜。
虽说贾敏性子有些冷僻、管家也尚显力拙,但胜在心底纯良、并无倾斜的心机,固然不若其他家的媳妇赶着在婆婆面前卖乖逗趣,但孝敬二字还是不错的。
这孙儿丧命、媳妇被刺一系列的事产生的过分俄然,林老夫人只大怒于这传出去不亚于丑闻的各种,此时强压了肝火细细想来,不由也心生疑窦。
让大夫为林璟轩看诊后,林如海便将母亲请到阁房,屏退了下人,把方才得知的动静与母亲分辩一番,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太上皇已经退居永寿宫,今上即位,奉郑贵妃为太后,那周氏,哎!”
她一贯瞧本身这媳妇是个好的,固然性子不似旁的媳妇油滑讨喜,因为那周氏和林璟轩的事当初也闹过一阵,但委实不像是能对三岁孩子下此毒手的人;但听周氏方才那些固然是疯言疯语,但观其神采也不似作伪。这中间谁是谁非,林老夫人也不由得头疼万分。
不愧是血脉相承的父子,她打小与他一起长大,儿子这张脸上除了那双凤眸是肖似她的,余下的都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还好有这双惹眼的凤眸,固然长在男孩子的脸上未免阴柔了些,却将旁人的重视力全都引到了那上面,世人皆说儿子面貌肖似她,再看不出来儿子的身上到底有着谁的影子。
“娘会庇护你,再不会让旁人害你!他们现在把我们娘俩放到这个处所来,娘还要感激他们,娘甚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平安然安的长大。”周氏抱着儿子低声呢喃着。
林如海听了林贵的话已然震惊不已,待读过了信中的内容,林如海面沉似水想了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叮咛了林贵几句,这才回身回了内院。
林如海天然是不乐意的,但林老夫人放下话来,如果不肯意也可,过了年待林如海出了孝,便把她身边的两个大丫环给林如海抬了姨娘,好好开枝散叶,这两相衡量之下,林如海便决定遵循母亲的志愿把这孩子上了族谱。
绿筠领命去了,心中却实在不安,倚竹院是林如海和贾敏的寓所,因佳耦两个皆爱竹,是以倚竹院在林府中也是极其清幽的地点,现在贾敏被周姨娘刺伤存亡不知,姑苏城里能被林府请来的好大夫都俱在倚竹院中,此时现在老夫人遣她畴昔倚竹院请为大夫过来为至公子看诊,还不知夫人和屋里的下人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