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碧与他见了礼,因见他器宇轩昂模样,不由面色泛红,垂首道:“奴婢空碧,是新出去服侍大爷的。”
这话虽是答了,却又似未答。空碧还是一头雾水,却再不往下问,只带着满腔迷惑取茶来吃。
将那枚耳珰谨慎放入荷包,空碧往外瞧了瞧,常日里天井里总有人走动,本日不知如何,竟然鸦雀无声,便是连说话声都听不着一句。照理说本日是主子的生辰,更应当欢天喜地热烈着才是。
林玦当下嘲笑道:“你记取本日这话,回了都城我就往太皇太后那边去求赐婚,八抬大轿抬你进我林家的门。”
慕容乃至爱极了他这般模样,紧紧将他抱入怀中,凑到他耳边哑声道:“子景……好不好?”
空碧接过来摆在桌上,笑道:“你们能记取我,就是好的。”又问:“婶子迩来都好?”
林玦爱用平淡的,厨房天然也是晓得的。这面是鸡汤做的底,面汤清澈,面上飘几缕鸡丝,卧一只荷包蛋,蛋上摆了两棵小青菜。瞧着白的白,绿的绿,倒叫人食指大动。
绕过一架十二扇的落地大围屏,只见架子床|上的床帐已被抖落半扇,另半扇要落不落,鹅黄细纱床帐落在床沿,更显三分香|艳。
正说着,那厢和顺在吊子前煮茶,煮罢了,倒了三盏,捧着茶水过来, 在小桌子上放了。一面倾身过来看有嬗手里的东西,含笑伸手将一枚镶红宝的缠丝步摇拿起来,侧头打量空碧一回, 将那枚步摇在她发髻上簪了, 口中笑道:“你有嬗姐姐好东西多着呢,那里就少你如许一件东西了。要我说, 她既然开口了,你就该收下,总不能将她白白的放过了。”
二人应是,分路而去。慕容乃至这才又看向空碧,因是个生面孔,又生得娟秀,不由多瞧了两眼,道:“本来倒未曾见过你。”
慕容乃至将床帐撩开,仍在帐勾上挂了,往桌子那边走了两步,倒了一盏温茶来,自吃了一口,试过刚好,这才回身回床,送到他面前。
慕容乃至说罢,便径直回身往里去了。空碧心中疑窦更甚,一面想一面回屋子,正撞见进院子的云瑶。云瑶见她心不在焉,便扯住了她衣袖一角,道:“空碧,你那里不利落?”
空碧走上前,透过鸭蛋青色的纱窗去看,因笑道:“倩儿,我说是谁,本来是你。今儿如何有工夫出去,不跟着你|妈做饭了?”
林玦才夹起一筷子面送到唇边吹凉了,要往嘴里送,慕容乃至便凑上前去,抢先将那筷子面吃了。一面嚼,一面道:“方才累了一场,我也饿得发慌,子景赏我一口罢。”
话音才落,便听外头有嬗道:“两位爷,寿面来了。”
空碧这才回神,“日头略大些,晒得人昏昏沉沉的。这鬼气候!”
“慕容乃至……”
林玦扫了一眼,道:“你拿着就不烫了?”
倒是慕容乃至将林玦紧紧在身下压了,林玦衣衿大开,耳侧颈子上已被烙出一串淤红吻痕。他眼中水光盈盈,展眼望去,更觉一派霞明玉映。他是卓然出尘的人,慕容乃至却偏要将他压在身下,将那份高高在上尽数撕碎了,好瞧见里头诱人又脆弱的芯子。
“你这公狗!”
有嬗道:“我们有个端方,凡是里头服侍的生辰, 不拘是不是整的,世人都要送些东西,好歹沾沾喜气。这原是你应得的, 收下吧。”
空碧只说不肯收, 和顺却又拿出一对耳珰送了她, 再三地要她收下。
云瑶笑睨了空碧一眼:“我今儿倒占你的便宜。”说着,便伸脱手去,拿了一包拆开了。公然这不是平常的茉莉粉,大略是上好的紫茉莉研的,翻开了便是一阵异香扑鼻,研在指尖,只觉细致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