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待亲兵出去了方朝邬逢春打了个顿首:“邬将军,可否请符老二出来,贫道想同他说会子话儿。”
遂星夜赶往邬逢春处。这会子已过了半夜天,月光尚明,夜风尤暖。贾琮到了门口向守夜的亲兵报上名姓,打了个顿首:“晚生有急事求见邬将军。”
“天然不是!”符老二决然道,旋即咬牙,“他谎报军情、贪墨军资。”
邬逢春眼神一亮。
贾琮浅笑道:“贫道不是谁的人。贫道只晓得,现在东洋西洋才是我朝之敌。你与邬将军虽合用一个身材,实在有几分像是同胞手足,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还望符先生看在琼州百姓与部下袍泽的份上,莫要兄弟阋墙,使外人占了便宜去。符垂白叟腐败平生,为的也是百姓不是?”
符老二仍不言语,然神采已软了下来。
符老二嘲笑道:“太上皇无能,竟派了贾赦那么个监军,一日琼州也没来过。”
符老二张口结舌呆了半日,憋出来一句“岂有此理!”
“是。”
贾琮也回礼:“老将军辛苦。”
符老二又不出声了。
贾琮两手一摊:“故此你瞧,邬将军即使想还军资给朝廷,一时也不晓得还给谁好。符先生,你看如许行吗?太上皇东狩,既然没死,说不定哪一天会返来;就算没有返来,天下不成能总如许乱着,毕竟有一统之时。到当时候再让邬将军将他贪墨的军资连本带息还给朝廷,想来朝廷也会既往不咎的。”
符老二道:“他不会肯的。”
符老二呆呆的坐着发楞。贾琮遂也不再多言,在劈面陪坐,坐着坐着睡着了。
贾琮点头道:“现在已经没有大朝廷了,分作很多小朝廷。如此说来,符先生是尽忠燕王的?自打多年之前就是燕王的人么?”
贾琮道:“弱势品德多数不大完美,就是会有几分老练,是以符老二要比邬逢春老练些也鲁莽些。故此我猜是符老二,想把事情闹大惹燕王的眼。”
贾琮撇了撇嘴:“你俩真无聊。你晓得我刚才同邬逢春说了甚么么?问你忠于太上皇还是燕王。”
贾琮道:“似将军这般景象虽罕见,因天底下的人实在多,若一个个点起来也很多的。将军勿忧,并非撞了鬼神。芥蒂也是病。古今中外都有人得,也有人治好了。”
贾敘立时道:“我明白……我,晓得他是多么景象了。”
符老二闻言想了半日,贾琮也不催,在旁闲闲的等着。足足磨蹭了一刻钟,符老二才说:“倒也说的畴昔。”
贾敘闻言忙把手伸到她跟前。秦三姑只做不见。贾敘便伸动手不动。贾琮起.点都不说话瞧着那只手。秦三姑无法,勉强伸手畴昔抓了一下;贾敘立时反握住。
“那燕王挟幼主以掌京师,算不算得上贤呢?友情提示,小贤人是剑南节度使方雄立的,方雄杀了很多忠臣。”
贾敘“嗯”了一声,又问:“你急着要去找他是何故?”
贾敘啼笑皆非:“这算甚么?儒不儒释不释道不道。”
“只是还给谁呢?是给燕王还是小贤人?还给燕王仿佛不对,他畴前是贤王,现在是个诸侯王,算不得朝廷。还给小贤人能到他本技艺中么?”
亲兵道:“贾先生,这会子是半夜!且我们将军还病着呢。”
符老二道:“倘若西洋人当真去了,出义军以助可也。”
贾琮笑道:“有个意味意义便好。人好病急乱投医,管他哪家。”
贾琮道:“不是,两个魂儿都是他。符老二就是邬逢春的第二种品德。我记得我先生说,两重品德或是因飞来横祸惊出来的,或是长年累月的芥蒂熬出来的。邬逢春这个显见是第二种。邬逢春是仆品德,为着妻儿长幼亲戚部属的锦衣玉食,狡猾多端、贪得无厌。另一个符老二则是次品德,方刚正正、对朝廷忠心耿耿,是邬逢春小时候他外祖父希冀他长成的模样。这两个魂儿相互晓得、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