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田老头一拍大腿，“我竟还信了他！”乃想了想，“他家只得两个儿子，并没女儿的。本是外埠人，也没亲眷。”
贾琮也叹道：“事关令爱毕生大事，您老如何不试一试就畏缩呢？依我看，没有此事、他二人一定能恩爱；这个甚么小贼反倒是帮了一个忙，他两个此生必定相搀扶到老。”
另一头，陈瑞锦了到里头，见田女人正坐在架子前淌着泪刺绣，悄悄同意。乃上前行了个万福。田女人忙站起来回礼，二人在炕上坐了。
贾琮道：“媳妇还没见过呢，兄弟是在一处玩命多年的，两难。”
钟威一惊：“你狐疑是他？”
贾琮耸肩道：“那我们就等吧。”
钟威想了想：“茶馆虽旺，倒也没旺到令同业生妒。莫非是杜得渠？”
贾琮伸了个懒腰：“我如何晓得！我又不是他。”刘戍顿时泄气。贾琮瞥着他道，“行了，我们该回堆栈去了。”
刘戍又道：“他如何抓？”
是夜，小钟将军一名亲兵吊颈他杀，在桌上留下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对不住。此人本来不会写字，来庐州后才学的。钟珩瞧见了另有甚么不明白的？长叹一声，领着人好生安葬了。兄弟们问起来他只点头不语。
陈瑞锦点点头，告别而去。她前脚刚出门，田女人飞也似的跑去案头翻开妆盒取出菱花镜来，屏气凝神张嘴照了半日——本身的牙颗颗莹白如玉！方长出了一口气。过了会子，又照一回；过一时再照一回。
田老头看他扎眼，遂掰动手指头张三李四的一个个数给他：有衙门的衙役、有地保、有街口给人写字的先生。“明月酒楼的张老板还说，钟家本想来我们家退亲的，不想我们先说了，他们便冒充客气几日。”
“好、好。等了三个月，竟是这么一句话。”女冠扭过甚来含泪道，“我都肯做小了……你，心肝子究竟是甚么做的？！”
贾琮道：“毁钟家颜面的定然不是想跟钟家攀亲的。钟大叔，你们还获咎过甚么人么？”
他因向那女冠抱拳道：“仙姑垂爱，末将不敢领。末将已有婚约，不便再与仙姑相会。”
贾琮嘴角抽了抽：“这个酒楼老板倒是闲。要说他没有得旁人的拜托、特地追着你一个画匠撒这谎儿，我是不信的。他家里有女儿么？还是他甚么亲戚家有女儿想嫁钟珩？”
田女人惊得浑身一震。
贾琮笑道：“我们才从茶馆来，喝了一肚子的茶呢。钟家若不是至心想结这门亲，也不消如此费事不是？”
施黎道：“贩子中稀有不清种说法，皆是传言，没头没脑。故此约莫并没有甚么前头两家，那田家是独一遭难的。”
贾琮道：“不是狐疑，是必定。打钟珩主张的人家很多，肯下大力量挖他的只要两家。水寨主，和老太爷。”钟威点了点头。他接着说，“老太爷么，说好听点叫奸刁，说刺耳点就是没有霸气。他爱做些暗行动，比如让捕快地保和帮人写信的先生在田家老头耳边说些不好听的话、撺掇田家退婚。直接寻个采花贼破窗而入，并非老太爷的门路，而是寨主的门路。”
田女人神采垂垂有了神采，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田女人捏了镜子在手心，抚着胸口笑了起来。老两口虽不晓得她问牙齿做甚么，见女人笑了，一天的云都散了，齐声念佛。
陈瑞锦道：“他两难，我们不两难。反正此人必死，不能让钟珩家里有把柄在水溶手上。”
陈瑞锦苦笑道：“俗话说，家丑不成传扬。我与钟家也算亲眷，何必同你说这类事。田女人问问令尊就晓得了。起先筹措这事的是不是钟大叔？钟珩本身可上心没有？现在你们要退亲，钟大叔反倒没了主张，是小钟将军咬定不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