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道:“相爷此次出兵为的是夸耀武力,捉到官衔最大的阿谁就够了。现在福建港口弄了那么多兵卒胡作非为,搅得我们台湾府端庄买卖做不了,不得已才动武的。总得给人家留个稳得住的人来跟我们构和不是?我们是讲事理的人。”
黄文纲叹道:“罢了,你尽管做去。”章师爷作揖领命。
章师爷点头道:“采取逃奴之事本是贾大人本身做主的,为的是弥补台湾人丁,岂能因为一个媳妇子便罢了?”
黛玉问道:“为何?”
黄文纲道:“平常百姓愚笨,闻声有地可得便一窝蜂的跑畴昔,那里肯听旁人的话。”
郑潮儿想了想道:“大人,事既至此,我们已是没体例了。大人瞧瞧――”乃指着船埠上的船道,“这些都是载人渡海的船。既是台湾还得靠荣国府的钱去养百姓,不如让他们留在福建。福建也有台风,总没有岛上那么多。”
黄文纲气的甩袖子道:“不租便罢了,给旁人租!让他们去台湾饿死便是!”
杨嵩道:“只是我岳父岳母……”
“倘如果她,为何不能?”
黄文纲叹道:“自打他来,我便没希冀他把我放在眼里。他终归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不过来避祸的。故此他来了这几年,我皆未曾管他。谁知他得寸进尺,愈发猖獗。偏现在天下大乱,也没人管得了他。我瞧他阿谁承天府建得齐划一整,满街都是新奇物件儿;偏一出了城便荒凉满地、连条好走的路都没有。”
二将站起来抱拳道:“末将明白。”
黛玉道:“不成。既是耀武,耀了一圈便好,莫要吓着黄文纲下头的平常官吏。”
章师爷道:“那他只怕会抵死不认人是我们府里的,除非那媳妇子本身认。”黄文纲才刚拧起眉头,章师爷忙低声道,“她不是另有老子娘么?”
管事道:“老爷,现在耕户不好找了。各家都减了租子,仍旧寻不着肯种地的。现在只得从府里抽些小子去庄子里种地,只是他们平素皆干的是服侍人的活计,也不知可吃的了阿谁苦。”
黛玉道:“请贾将军也领兵走一遭,踩一踩宁德、南平、三明、龙岩、漳州,最后从泉州回岛。”
不想他那榜一贴出去,可了不得了,眨眼间渡海的人便多增了三倍!本来,很多人本不晓得台湾开荒能够得地的,现在巡抚大人一张榜,都晓得了。章师爷仓猝来寻黄文纲道:“大人,此事拖不得了。须得设法封了渡口、再不准人畴昔才行。”
黛玉淡然一笑:“杨大哥放心。黄家既要勒迫杨大嫂,不会把他们如何的。再说,杨大嫂是不是他们家的人,黄文纲也拿不准的。他如果当真拿准了,我让黄家拿他们来换黄文纲。”
程驰道:“不难。”
贾维斯抱拳道:“请相爷叮咛。”
“请郑大人派兵在船埠扼守,再不准不带路引子的人上船。”章师爷道,“虽拦不住没地的平常百姓,总能拦住逃奴。”
黛玉皱眉道:“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弊端甚么时候能改?阿谁明日再说,这会子商讨出兵呢。”贾琮做了个鬼脸儿。她遂提起笔来在福建舆图上画了两道线,一道是直通福州的,一道是绕过福建数处的,问程驰与贾维斯,“二位将军想必都明白?”
章师爷道:“他们把瞎话编排到庐州曾家头上去了,看在庐王和宁太妃的份上,贾琏必盼着此事是真的。”
管事急的了不得,只得又回城里寻黄文纲,哭丧着脸道:“老爷,台湾府那头不把收纳逃奴的话收归去,主子怕过了两年人都要逃光了!打杀皆无用,他们有盼头!人凡是有了盼头,便束缚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