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维斯不由可惜:“李崎之暮年还是个好端端的儒生,何尝想到会变得如此阴狠。”
董明讪讪的道:“我不过一小吏,没见过知府家的蜜斯,故有些猎奇。”
贾敘咳嗽两声:“口渴。”黛玉瞧了一眼贾维斯,贾维斯从速给他倒茶。贾敘吃了两口茶方说,“铁矿他们也想要。若单单只为了铁矿,何必派李崎之过来?另派旁人也能做成。工部虞衡司有位老匠人,名叫何老墩。他胆儿小,前些年大乱那阵子逃出都城了,现在各家王爷都在找他。一面找他、一面防着别家找到他。”
贾维斯忙令人拿了衣裳送去东门街寻人问。未几时有掌柜的认出来,这类布便是他们家的。只是因物美价廉,很多人买。有平常的百姓,亦有大户人家买去给下人做衣裳。去查的亲兵遂将买了布的大户人家悉数誊写下来。
林黛玉道:“只怕当真是这个五女人。那日我在谭家见着了很多女人奶奶,唯有她戾气横生、才一会子工夫便打得七女人不成模样。且那件事漏给了外人,倘若传出去,她唯有削发为尼一条路了。”
董明苦着脸道:“我若早晓得是那般辛密就不问了。”
谭家在漳州称霸多年没有束缚,从没想过有人敢朝他们动手,大大咧咧的去了。酒过三巡,腹中疼痛,忙喊小二却没人理睬。有个姑爷离门近,挣扎着欲亲身去喊人,不想门已锁着了。谭大爷谭二爷齐齐看着李崎之。
他低头道:“只得了二十两银子,不由花。我想着,过一时风声走了归去做须买卖,想必能再见仙女一面。”
有个这几日与董明熟络的亲兵便抱怨道:“董先生白白捱了一刀不成?”
前些日子,他输了钱,寻个无人之处闲坐着骂老天爷玩儿。忽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到他跟前,含泪诉说本身遭人欺辱、意欲寻死。这般女子他只瞧一眼浑身都软了,那里舍得让她去死?立时矢语发誓拍胸口,愿替这仙女报仇。仙女抱恨奉告他仇家便是董明,厥后又给了他一套衣裳鞋袜、二十两银子、一把短刀,说:“非论事成不成,办完后立时远走高飞,分开福建再莫要返来!”
乃又取了仙女给老乌鱼的衣裳鞋袜来,董明略瞧了瞧便说:“这衣料子脱不掉东门街那几家大布行。”
本来,当日谭家两位爷们从贾军虎帐回到府中,先将六女人的丫环喊去问了一回,又套了七女人半日的话,便知林智囊所言不虚,恨得牙根子痒痒。谭大爷性子直些,遂奉告了她李崎之勾搭害死了六女人、欲嫁祸给她。那谭七女人这会子早让情迷了眼,那里肯信?她本身出不得门,竟写了封信偷偷送给李崎之。
贾维斯道:“杀人之事,越少人晓得越好。帮她挑刺客的必认得老乌鱼。”
黛玉道:“他们找了很多曾做过西洋火器的海商、并费了这很多工夫谋人家的铁矿,莫非没有图纸就白忙么?”
老乌鱼把头一昂:“吃官司就吃官司!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今后又是一条豪杰!”
只听有人在外头“哈哈”了两声:“我救了他们阖府男丁。”说着他走了出去。
李崎之叹道:“不幸偌大一个谭家,男丁都让冤鬼害死了,唯有一个才刚定下的、尚未结婚的姑爷幸免。”
诸位谭家的爷们姑爷齐声念佛,倒是没几个向这小卒伸谢的。此人天然就是贾敘了。目睹谭家已来了人接他们,乃抱拳告别,说是归去复命,跳上马一径来了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