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锦啼笑皆非：“你该不会想让妙玉师父卖文吧，她岂能承诺？”
“没人能够平白无端的坐享好日子。我宝玉哥哥算命好的吧？他还不是一样得写文章、拿字换钱。”贾琮从袖中取出她早上打发人送来的那叠笺子，“妙玉师父也不是没有所长。茶烹的好，诗写的好。我本是来与师父做买卖的。师父若不肯意当茶娘、以烹茶换衣食茶钱，拿这个换也是一样的。”
欲洁何曾洁，云空一定空。
“我大伯必不肯承诺。”
贾琮乃提笔就在她案头写了几句话，轻叹一声：“你当真得感谢两小我。你的姨母义忠亲王妃，和我先生龚三亦。”遂站起家来，“想明白了，打发人来奉告我。”
“你这胳膊腿儿也学不了武。”真明道，“贾琮虽爱信口雌黄，有句话倒是没错的。人道本惰，平白无端的甚么都不会做；人道本韧，被逼上了甚么都能做。既是我们姓氏史养废了你，现在我们姓史的替你改正过来便是。好歹将血气练上来。”乃挥了挥手，“就这么定了。”
贾琮内心不信，只是也不晓得哪儿惹了她，遂凑在她身边扯了几个笑话。陈瑞锦不过是无端的不晓得那里不痛快罢了，让他哄了一阵子便好了。贾琮心下暗喜：越来越像个浅显的女子了。
贾琮含笑道：“能养出琏二嫂子的女人能差到那里去？只是也算不上真聪明，此举有点傻。”
贾琮从怀中取出那叠笺子：“约莫是宝玉哥哥给她去信要断绝来往，她觉得我曲解她二人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委曲了，写了这个来喊冤。额，廓清。你瞧瞧。”
宝玉愣了：“啊？舅公，我偶然学武。”
“挺好。”
那丫环虽不认得字，见票据极长，不由抽了口气，急慌慌站起来道：“几乎忘了，太太让我取东西呢。”赶着走了。陈瑞锦也不送，口里念了声“走好”，重拿起票据来瞧。
那丫环眼神一亮：“是哪位？”
贾琮道：“白家两个老头一死，她吃的茶已是王家叔父供的了，都那么贵。王家与先义忠亲王没半点干息，看在龚三亦老头的份上护着她安然还罢了，没任务供她茶吃。暮年她跟着钟家好歹还烹茶呢。”遂袖起笺子走了。
妙玉沉默。她颠沛流浪二十几年，这些事她清清楚楚。敢给贾琮撂脸子，不过是晓得龚三亦是他先生罢了。
贾宝玉顿时想起一事来，低声道：“舅公说，你想娶起.点姐姐为妻？”
“贾赦也管不了他。”真明道，“贾琮是个有主张的。婚姻大事旁人俱劝不动他，唯有他本身做主罢了。”
宝玉瞧见他二人走了，愁眉道：“瞧琮儿的模样，极喜好起.点姐姐，约莫要收她入房了。”乃叹道，“暮年他还说，恐怕后院出乱子，不要小老婆的。”想起陈瑞锦这般温婉沉稳的女子总有一日落在贾琮正房手上，不由又叹一声。
陈瑞锦拿起笺子重新瞧了一回，哂笑道：“诗委实写的好，只是太瞧得上她本身了些。”
丫环笑嗔了她一眼：“晓得起.点女人得琮三爷宠嬖。只是三爷迟早得娶位端庄奶奶不是？”陈瑞锦只笑而不语。那丫环有几分纳罕，忽瞄见案上的票据，道，“如何瞧着像是礼票据？”
贾琮回到总督府，换了衣裳出来向陈瑞锦略说了几句见妙玉之事。陈瑞锦瞟了他一眼：“好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