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靠近公主身前,捏了她的手低声将巫蛊娃娃之事说了。末端道:“我打单着你,便没敢奉告你。只可惜,此事查明之前林鸾已经让陈瑞锦宰了,轮不着我们脱手。”
建安公主叹道:“才刚对你说的话,眨眼便都忘了不成?凭她是甚么来源,贾琮要娶她做正妻、且不纳小。哪怕她当真是个丫环出身又如何?”遂低头看册子。朱氏端倪间便有几分焦急。
待她走了,建安公主再拾起两本册子来瞧,朱氏不由上前道:“公主,这陈女人究竟甚么来源?今儿她可有几分越矩了。”
建安公主奇道:“福伯是谁?他于我们有大恩?甚么大恩?”
陈瑞锦含笑道:“凡女子嫁到婆家,多数要忙着斗婆母斗妯娌,为的是得些职位;内里还得斗小妾斗丫环,为的是得丈夫宠嬖。公主天生崇高;嫡婆母是个废人,亲婆母固然傻却极好哄;妯娌没甚么好斗的,只一个寡嫂依着没的筹议的章程理事;小妾底子没有。你若不出门寻点子奇迹做,难道日日闲得无聊?”
建安公主想了想:“仿佛是姓龚、本来跟着琮兄弟措置外头……怡红院的那位?”
陈瑞锦道:“和告白效应是一样的。且公主心中明白朱妈妈是为公主好。”她二人都看着朱氏。
建安公主将手里两本册子重新细看了两遍,便听外头有人喊“驸马爷返来了”,忙撂下册子出去相迎。只见贾环手里捧了个花盆儿笑呵呵出去;建安公主瞧那边头是一株三角枫,眼下已入秋了,恰是都雅的时候,赞道:“好光鲜的盆景儿。”
建安公主璨然一笑:“多谢姐姐。”下头乳母并几个大丫环欣然互视而笑。陈瑞锦也低眉轻笑,捧起茶盏子吃茶。
陈瑞锦问道:“环哥儿教了你阿拉伯数字没有?”
建安公主点点头,又看下一本。待两本都翻完了,慨然道:“龚大姐夫公然奇才!若府里全然依着这两本章程,纵有刁钻的主子想弄点子甚么事儿底子没处动手去。”
建安公主眼神动了动,笑道:“我就说么,荣国府的大蜜斯如何能够随便嫁了个管事。”
建安公主道:“你记取。这府里的人非论来源、只论本领。当日她顺手将太皇太后赐下的林姑姑带回府里,还随口说‘端庄打收回去了事’,便是个不俗的。”
建安公主本聪明,这册子又不厚,未几时便二人便重新过了一遍。乃赞道:“公然又详确又清楚。这是谁编的?”
陈瑞锦点头:“这都一家子甚么人嘛。”
陈瑞锦道:“这两本章程是不给外人瞧的,府里印得也未几。谁取走了是要做个记录的。”
贾琮道:“他肯承诺是我们拿话哄他的。”
吓得朱氏赶快跪下:“公主!老奴一心为了公主好啊!即使公主身份崇高,何如庐国小、王爷势薄……”
建安公主道:“我本也未曾在乎她。只是有人在耳边念叨了这么两年,光阴长了也不免听出来一二。”
陈瑞锦道:“管事?那种管事连诸位王爷家都请不去。他嫌端方费事。”
建安公主出了一身盗汗,咬牙道:“不知深浅的贱人!”乃看了看他,咬着嘴唇思忖半日,贾环几乎忍不住想啃上去,偏她又开口了,“我也有件事没奉告你。”
建安公主叹道:“没有不安闲,只是太安闲了些。这府里仿佛没甚么端方。”
“教了,他说这府里惯常用的。”建安公主道,“另有二十六个英笔墨母也教了。”
“故此我说想要她的老命,你没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