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又是生果最多的时节,翡翠雕花儿的碟子里边盛着满满的葡萄,切成三角块儿的西瓜,嫣红的杨梅粉嘟嘟的水蜜桃,都是才用冰镇过的,上头凝着一层细细的水珠儿。
“来,替我剥了皮儿。”徒凤翎涓滴不见客气。
“三哥,我们来了几日了。光是看卷宗,我眼都要看花了。今后,这苦差事我是不接了!”
“七弟慎言!”徒凤羽起家,踱步到徒凤翎跟前,手指拂过他的肩膀,“这里有个褶子……七弟你也不小了,说话该当经心些才是。薛蟠是薛蟠,荣府是荣府。暑热的气候里头,我们兄弟往江南来,所为何事?不过是年初淮南盐场一场纷争罢了。我们俩人初到此处,两眼一争光,天然得找些这里有头脸的来问问。何况,母妃给我的人,也不过是个主子,那里就能从那边攀亲论戚了?”
薛蟠剥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清甜沁凉。往徒凤羽那边推了推碟子,“王爷,本年的果子味道都是不错的。”
薛蟠手里不断,又一颗葡萄扔进本身嘴里,“那如何一样?夏季里的东西跟这个时候的比,味道可就差远了。何况这会子气候正热,就是要这一股冷气从嘴里一向爽到肚子里,那才是舒坦呢!”
薛蟠腹诽,从地上爬起来。
老子都已经跪完了!
侯亭自小与徒凤羽一块儿长大,两小我自来也是随便惯了的,“你家里金山银山的堆着,莫非还能少了你果子吃?就是夏季里,朱橘橄榄的,甚么没有啊?”
“得得得,我不就是这么一说么?”徒凤翎手里的桃子被他捏的破了皮儿,汁水糊了一手。他讨厌地将烂桃掷在翡翠碗里,另一只手从袖子里取出丝帕擦拭。“好不轻易出京一趟,偏生三哥还这般呆板。”
抬眼皮看时,来人与徒凤羽眉眼类似,面貌非常俊美。如果说徒凤羽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皓月高华之感,那么来人便如夏季骄阳,就连嘴角儿的笑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让人不能直视。
侯亭朝徒凤翎施了一礼,忙带了薛蟠出去。
薛蟠喜好看美人,不过来的这位压迫感也太强了些,脸上固然有笑意,可全然没有达到眼底。看向本身的目光里头阴气沉沉的,让薛蟠不自发地坐得直了些。
徒凤羽看着紫色的葡萄,直感觉牙根子一阵阵发酸,忍不住劝道:“味儿虽好,到底有些凉,把稳闹肚子!”
徒凤翎手上发粘,急着要去洗洁净了,忙笑道:“兄弟间一句打趣罢了。不过话又说返来,就算是个奴婢,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不是?”
说罢起家,也不睬会徒凤羽,唉声感喟地出了门。忽又转回身来,笑问:“三哥,方才走的阿谁是薛家的人?传闻薛家和京里头王子腾另有荣国府都有姻亲是不?我临出京的时候母妃还说呢,你府里头人少,指了身边的宫女到你府里去呢,仿佛就是姓贾的,荣国府的出身罢。这么算来,你跟阿谁姓薛的,岂不是沾亲带故了?”
“噗……”侯亭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这薛蟠,吃东西也这么成心机。
徒凤翎身上穿戴顶好的雪纱质地外衫,腰间也没束起来,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伸手拿起一只水蜜桃,叫薛蟠:“起来起来,你是我哥的客人,没事儿不消行那大礼了。”
徒凤羽忍着笑喝茶。
“我原就不耐热。”徒凤羽亲手拈起一块儿西瓜,油绿的皮儿,鲜红的瓤儿,墨黑的子儿,只放在跟前便有一股生果特有的甜香扑鼻而来。
见他点头,又顺手拽了归去,本身吃的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