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事情一措置完,贾珍便带着家眷出发前去了姑苏。好不轻易轮到沐休的时候,贾珍实在受不了女儿贾华的撒娇,承诺带着百口去蟠香寺上香。眼下已经将要入冬,气候已经有些酷寒,更有早梅绽放,增加了几分活力。贾珍与楚氏本就没筹算特地来求见了因师太,不过是因着贾华的原因才来此上香。一家人用过素斋,正要四周逛逛逛逛之时,却没有想到了因师太请他们去配房一聚。
“师太,令徒的身份并不简朴,何况她的亲生父亲尚在,轮不到鄙人指手画脚,这是不是有些能人所难了。”贾珍眯了眯眼睛,了因师太提出的前提是他没有想到的,但却在道理当中,妙玉乃是了因师太关门弟子,只是了因师太现下拜托于他,莫非――“恰是,老尼与小徒师徒缘分将尽,可实在放心不下小徒,只盼施主能够施以援手,庇护小徒。”了因师太必定了贾珍的猜想,她清修多年,一心向道,闲暇之余便是推演相面,多年下来已有小成,而平日的积善行德,使得她能够得窥天机,晓得她的寿数将尽,可唯独放心不下妙玉,何况当日她曾承诺董氏必然要好生顾问妙玉,断不会叫妙玉遭到委曲。但是贾珍的设法她也明白,妙玉的身份在达官权贵中并不算是甚么奥妙,如果旁人她或许会不放心,但是贾珍的身份必定了苏备不成能伤害到获得其庇佑的妙玉,而董氏以及董家一族的委曲也毕竟会安定下来,人在做,天在看,试昂首,看彼苍饶得过谁。
“老尼固然不能撤除这一僧一道,以卫正道。但是要保施主无虞安然,不受其二人胶葛,还是有充足的掌控。”了因师太双手合十,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瞧着贾珍。“如果师太能够做到,鄙人天然保令徒平生安然无虞。”贾珍在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面上慎重万分,道。了因师太点了点头,贾珍是个重诺之人,有了他这包管,她总算是能够放心下来。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几句提示罢了。施主所为本意不过是趋利避害,然人间万物一雕一啄,自有天定,不免会惹来一些事端灾害。”了因师太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非常慎重道。贾珍定了定神,开口道:“师太,恕鄙人痴顽,不能体味师太深意。”他夙来不信鬼神一说,但是他本身莫名穿越一事底子没法用科学以及常理解释,再遐想到红楼梦里描述的那几件事情,比如厌胜之事,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对了因师太的态度也比之前更加慎重了些。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了因师太缓缓吐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以及淡然,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贾珍。贾珍双手握拳,感受喉咙有些干涩得难受,了因师太所念的这段他委实太多熟谙了,这清楚就是好了歌中的一段,如果是那一僧一道的话,他真的没有甚么掌控避过这个灾害,谁叫他没有那种本领。贾珍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开口道:“师太有话无妨直说。”
了因师太是一个非常慈眉善目之人,模糊带着点出世之感。世人酬酢过后,便由妙玉引着楚氏等人去了隔壁配房,留下了了因师太与贾珍俩人。“师太留鄙人在此恐怕不但单是为了喝茶论道,但是要给鄙人算上一卦。”贾珍对于了因师太的印象还不错,但对了因师太这番行动实在有些不解,不由地心有猎奇地问道。“施主本不是其间之人,难以用常法推演,而以老尼的能为也只不过能够略略晓得几分,管中窥豹。施主何必难堪老尼。”了因师太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道。这话却让贾珍不由地大吃一惊,眼神不自发地有些凌厉地射向了因师太。“施主不必担忧,这话出老尼之口,入施主之耳,不会叫旁人晓得半分。本日求见施主,不过是因为有些话不得不叮嘱施主几句。”了因师太不徐不疾隧道,这番神态落入贾珍的眼中却不由地教人有些刺心。“不知师太有何指教?”贾珍见地固然比不上了因师太,但也不是那般稳不住的人,很快就沉着下来。至于了因师太为何能看出他的来源,细心想来也没甚么值得诧异的,毕竟这红楼梦里本就有一僧一道,马道婆以及警幻仙子这类人物的存在,再出个能够瞧破这类难以解释事情的了因师太不敷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