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只重重叹了一声道:“更奇的是不久以后和亲的旨意就下来了,但是解缆的吉期恰好定的是本年正月里,然姐姐这病……结婚时恰是六月里,如若尚不能根治,只怕陆府会有大祸。”

“陆女人何故如此悲观?”英莲因见她这番模样,只得重拾起那帕子,悄悄与她擦了擦脸,又道,“我们若真故意害你,这会子你如何还能在这里与我说话?你我既能相逢便是有缘,本日这般逼迫,原也是情非得已。人与人相处,头一条便是以诚相待。女人如果一味坦白,我们便是故意相帮,也是无能为力。”

本来娇弱的病容更加寂然,她现在已是泣不成声:“不消了……我信……”

英莲并不睬会她,笑道:“徐少爷听闻女人病了,非常担忧,昨儿早晨加今儿个一共过来看了女人三回。可惜女人一向昏睡,只好又归去了。”

说着,伸手欲扶她躺下,不料却被床上的人反手握住了手腕,英莲只觉那力道不轻,一昂首恰好与她目光相撞,只觉那双眸里暗波涌动,似藏了无数春秋,再看她脸上死力哑忍的神情,猜想约莫是用了满身的力量了。

陆轻芍因道:“当日我求父亲准我同去,他原分歧意。厥后见我态度果断,又有母亲苦求,才勉强应了。临去前,父亲曾在和亲步队里安插了亲信,交代不管姐姐病愈与否,那人都会在到达真真国半月之前助我们姐妹中一人回京。”

“人间哪有这般奇特的药引?”英莲不由发笑,“如此说来,人间有几小我是生来就有双生姐妹的,若没有,又当如何?”

英莲因道:“那里的话,你自有你的苦处,我都明白。只是,此次去真真国和亲的应是你姐姐陆知芙,与你并无干系,你如何会呈现在真真国四周,又如何会掉进海里去?莫不是此中另有变故,你替你姐姐去和亲,而京中暴病的才是你姐姐?”

待她规复腐败,看清了面前的英莲和紫苏,眼底竟是无尽的可骇:“你们……”

那女人闻言,眼底竟垂垂涌上泪来,俄顷却还是刚强地将头撇进里边去了,只颤着声道:“我并不懂夫人在说甚么。”

紫苏见状,忙道:“女人莫怕。我们不是好人,我们奶奶是徐少爷的嫂嫂。昨夜女人病情俄然减轻,我们奶奶亲身守在床前顾问,直到现在都未曾合眼呢。”

紫苏听她说出这等话,岂不活力,正要出言驳斥,不想却被英莲软语拦下:“女人醒了,你畴昔请小李大夫来瞧瞧。”

“你们要帮我?”那女人眼底尽是踟躇,忽而却再次潸然泪下,狠狠摇点头道,“不,我不能,你若真想帮我,便将我送出这侯府,随便扔在那里都好……”

陆轻芍忙点头道:“夫人惠敏,这此中却有变故,然我却并没有替我姐姐去和亲,而是随了我姐姐一道上了那和亲的大船。至于京中,尚书府里两个女儿都不在,又那里来的暴病身亡?”

说着,她竟是渐渐低下头去,哽咽道:“我犹记得她醒来时绝望的模样,我若替她去了,她绝活不成的……”

英莲才替床上的人儿重掖了一回被角,却见那女人的眉睫轻颤了几下,半晌以后竟幽幽地睁眼了。

“女人,我本日与你说这些,或许是叫你难堪了。”英莲望着她,很久才道,“但女人你需清楚,我们并非歹人,对你也绝无半点歹意。救治女人也是出于心中道义,并无所图。若女人信得过我们,有难堪之处尽管奉告,我们定当极力为你排解,若信不过,大可在这里养好身子,到时我们自会送女人出府,至于来路也全凭女人本身,毫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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