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刘氏忙道:“我原只想来看看九儿mm,未曾想就聊了这么好久,让冯少爷等竟是我的不是了。”

“多谢林嫂嫂。”英莲忙向她福了一福,又道,“别的,现下这金陵城,除了你伉俪二人,并无第三人晓得我出身。英莲还请嫂嫂细心替我瞒着,今后当着外人,只叫我九儿便是,以免露了马脚。”

冯渊听罢,便向冯母请辞,冯母见他有闲事,自是不拦。

遂送了林刘氏出了院子,比及了门口,金嬷嬷忽又愣住,竟从身上舀出一包银子,笑呵呵递与林刘氏道:“林家嫂嫂,我家少爷常听九女人提起你们佳耦,心中感念你们昔日对女人的照拂,特叮咛我奉上这个聊表情意,请你务必收下。少爷说了,九女人在此处也没个熟悉的人,只与林家嫂嫂亲些,今后还请不嫌弃,常常上冯府走动走动。”

这番行动,倒让冯母也吃了一惊。

金嬷嬷忙道:“那是天然。”

冯母想着竟比冯渊差了七岁,如此两年后也不过十三岁,即使纳妾都是小了些,故心下盘算主张还要为冯渊再寻个好的做正室。

冯渊见状,上前请了安,又看着英莲道:“母亲,这便是我那日买的女人九儿了。”

冯渊听了,才缓了色彩,道:“如此甚好。”

古来就有女子“待字闺中”一说,即女子许嫁时由长辈或丈夫命字。冯渊这般,恰是在世人面前表白了英莲今后的身份。

林刘氏捧着那包银子,估摸着有十两之多,惊到手都有些发颤,半晌才忙不迭点头道:“必然、必然。”

公然,却见冯母道:“既你舍得,那便留在我房里吧。”

英莲道:“恰是。然少爷说了,这是我原在拐子处的名儿,做不得数。今儿个进了府,还烦请夫人给我另取个好的。”

说来,这里另有一段公案。冯家另有位二蜜斯,乃是冯渊的亲妹子,名唤冯溪。未出阁时身边曾有两个丫环,一唤春梅,一唤碧桃。厥后,冯溪随了夫婿入京,只带了碧桃,剩下春梅跟了冯母。谁知,这春梅仗着本身有几分姿色,又是冯府上独一个年青标致的,竟不顾冯渊断袖的名声,三番两次勾引他。冯渊恼了,禀了冯母,要将她卖了,然冯母因恨他断袖,偏不肯给他卖身契。冯渊忍无可忍,生了大气,将那春梅许给了药铺里一个又黑又丑的鳏夫伴计,远远打发了,还下了令今后再不准买年青丫环入府。

英莲眼里闪过一丝游移,转眼即逝,笑着应了。

然冯渊面上却不太都雅,缓缓道:“既如此,少不得等九儿长成时,我再操心为她娶个好字。”

冯渊暗叹一口气,少不得服软道:“儿子忸捏。九儿天真无知,还须放在母亲跟前好好教诲才是。”

统统才安排安妥,内里就有曹福来寻冯渊,说是杭州有了复书。

又见冯渊站在门口,脸上非常愉悦,瞥见她头一句,倒是问:“早上药可吃了?”

唬得英莲满头黑线,只有力道:“吃了。”

“罢了。”冯母因见儿子神采非常丢脸,也怪曹福家的说话失了分寸,只道,“冯府上好久未丰年青女人了,我见着也欢乐,便叫她住进我的寝阁里好了,晚间也可与我做个伴。”

回姑苏?如何能够。

冯渊苦笑,他娘这是用心激他呢。他看重英莲,自不是拿她当丫环看的,然现在有孝在身,又不能顿时娶了她。现下,只要将她养在冯母身边才最是安妥。

这些冯母怎会不知,只气不过他方才保护英莲罢了。

林刘氏见她悲伤,不由心软道:“妹子说得也对,想那姑苏到底另有你亲老子娘。只可惜我是生在金陵的,虽厥后跟了你林大哥,也从未去过姑苏。不过你放心,回家后我必然奉告你林大哥,让他替你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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