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盈盈一笑,朝薛阿姨温声道:“那里用得着捆呢?若妈妈真决计要走,我们便趁这几日好生筹办了,也莫要让哥哥晓得,只哄着他将这边未尽的买卖都告结束。以后选个谷旦出发,解缆前我们叫人捡些蒙汗药返来,偷偷洒在茶里,到时您哄哥哥喝下,趁他没了知觉便将他抬进肩舆里,等他醒来我们已上了船,即使闹起来也是无用的。”

冯渊伸出一只手打断他,道:“罢了,食言而肥毕竟不好。王太医曾是御病院泰斗,能有幸请到他来铺子里坐镇,已是冯府几世的造化。况这些年我不在家中,我父母也多亏有他顾问,才得保安康很多年。谈及恩德,只怕我们欠他更多。此事再议罢。”

冯渊奇道:“痴者,情也。那先平生生钟情于药草,也算是个高人了。只他是王太医旧友,当日冯家请他进门时曾向他许过承诺,除了看病救人,毫不拿旁的事儿扰他半分。今儿却要请他故交……”

薛府。

曹福也不敢再言语,只冷静点了头。

是夜,帘卷轻风,冯府书房里烛火摇摆。

曹福道:“我旧时与王大夫闲谈,曾偶然听他提及,他在扬州有一故交,乃是他昔日同门师弟。那人是个药痴,学成后本有机遇与王大夫一同晋升太医,却决然辞了,单身走南闯北,誓要寻遍天下名药。现在数十年畴昔,他就隐居在扬州落木山下,以种药田为生。少爷可试着去扬州请他一请,如果真将他请返来,定会对我们大有助益。”

薛宝钗天然应了,扶了她出了房门。

彼时夜风更紧了,吹得烛火狠晃了晃,书房门口一个穿戴灰袍的人影转了身,悄悄隐在了无边夜色里。

到冯府的时候,冯母已带了一屋子人在门外等着。幸得本日堂上的事儿她还不知,不然现在恐怕早已心急如焚了。

冯府的人都晓得,自从冯老爷归天后,冯渊便曾跪在冯母跟前立下重誓,此生伴其摆布,决不再远游。此次因为欧阳越的事离家一月,已经叫冯母很不放心了,如何还能再出去?

冯渊等人进了府,又让海棠给冯母磕了头,今后名正言顺给英莲做了丫环,住进了本来春梅的房里。而冯母因爱好英莲,此番又是一月未见,自是驰念得很,当夜还叫了她与本身一道睡在了大床上。

“也好,眼看阿姨那头也催得紧,早些去老是好的。”薛宝钗点头道,只俄顷脸上又现出难色,“只哥哥自从挨了打,早积了满腔的痛恨,现在又晓得那慕耀不是甚三公子,更是心心念念要报仇雪耻,那里肯等闲就跟我们去呢?”

明月高照,淡淡在院中的青石路铺上一层银辉,好似清浅水光。墙边几株竹子疏影横斜。

薛宝钗忙道:“妈妈又来了,哥哥尚未及冠呢,便是不懂事些也饶得的。日掉队了京都,母舅、姨爹还能帮妈妈管束管束,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冯渊了然,叹道:“也不尽是好事。利前见民气,到底还让我见到那么几个有风骨的人。”

“妈妈放心,我自有分寸的。”薛宝钗点头,又见窗外夜色已晚,忙道,“夜已深了,我扶您上床安息吧。”

“可我总感觉那慕耀邪乎的很,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凡人。”薛阿姨满脸迷惑,“另有甚么冯渊、徐光,本来不搭界的人如何就凑到一块儿了呢?还是甚么师兄弟,叫那帮小厮查了几个月如何也查不出甚么门道,真是白养他们了!”

薛阿姨坐在矮榻上,想着喝得烂醉如泥被抬回家的薛蟠,心下又惊又气,眼中忍不住掉下两行热泪来:“这个天杀的孽障,就没有一日能让我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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