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天然晓得他说的是贾敏,然她认祖归宗时斯人已逝,天然也不好直称娘亲,便点头道:“理应如此。只是为何如许仓猝?”

这回冯渊倒是没拦着,因为晓得拦也拦不住,只朝外头喊了一声,未几会儿海棠便捧了热水毛巾进了来,背面还跟着紫苏和半夏。本来冯渊早叮咛小厨房熬了几样细粥并几碟精美小菜,趁了这会子一并送了出去。

是日,林府高低百来号下人一夕散尽,霍约与姑苏族人无不咂舌,悄悄赞叹冯渊行事之周到。

“放心吧。”冯渊执了她一只手,倾了身子与她额头相抵,“幸亏几年前父亲的后事是我一手筹办,到底有了经历,再来摒挡翁丈的也安闲很多。”

“那就好。”英莲闻言放心了一些,因道,“海棠在外头吧,叫她送些热水出去我洗漱吧,待会儿我想去灵堂看看。”

英莲因道:“有你在,我没甚么好不放心的。只是一点,爹爹到底是这扬州城的盐课御史,堂堂的二品大员,该有场面阵仗还是要有的,我不想今后别人群情起来,丢了爹爹的脸面!”

英莲摇点头,道:“没事。睡了一觉,已好多了,你莫担忧。”

她平日长在闺阁中,鲜少见到寺人这等人物,故出于谨慎,只以大人相称。不想都寺人常日里被人“公公”、“寺人”称呼惯了,黛玉一声“大人”倒是歪打正着,喊得他非常受用,只觉浑身气血都格外镇静起来。

几句话说得四个丫环眉开眼笑,忙起了身抢先恐后往小厨房奔去。英莲望着几人身影,忍不住也扯了扯嘴角。

冯渊一听,倒省了心。这些报酬了林府骨肉分离数年,现在既能叫他们百口团聚,也便利今后与神京联络,他如何会不承诺?

冯渊闻言,不由发笑出声:“好你个丫头,才说对我放心,这会子倒是在担忧我偷工减料,污了你们林府的银子么?”

翌日,英莲早上醒了,一偏头正都雅见冯渊正在屋里洗漱,按例没有让丫环服侍,她伸手揉了揉眼,正筹办叫他,不想他已发觉到了,只噙着笑走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问她:“如何?头还晕么?可另有那里不舒畅?”

冯渊道:“昨儿她守了你一夜,我早上返来见她累得不成模样,已命紫鹃和雪雁送她归去了。这两日府里来往的人多,要忙的事儿多了去了,她若不趁这会子歇歇,如何撑得住?”

英莲闻言,少不得猎奇,接了那礼单看了一回,看完却也是瞠目结舌,只道:“怎会这么多?”

冯渊嗤笑出声:“还能如何?那帮家伙这般孔殷殷勤,不过是妄图林家的偌大师产。然翁丈既已递了折子,捐了朝廷,他们还能有何话说?不过如翁丈所想,再不甘心也得认了。”

别的,詹大并几个年长的执事、嬷嬷是府里的白叟了,几家子人半辈子都在林府,实在舍不得出去,冯渊自也不好强求,只是一时却也想不到合适的安设体例。

不想英莲听了,当下沉了眼道:“连你也唬我?!别人的心机我不晓得,你的心机我还能不明白么?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内心恐巴不得明毅不时候刻守在我边上,只怕天大的事儿也会另找别人去,如何恰好找上他了?昨儿个夜里我问起,mm急着拦我的话,我便晓得不对了,以是才来问你。不想,竟然连你也不肯与我说实话!”

只是我一个礼拜没出来,如何连个催更的都没有呢,哎。。⊙﹏⊙

如此又过了五日。林如海走的第九日一早,便听外头传来喝道之声,竟是霍约领了京中的宣旨官都寺人来了。一时,林府高低皆出了来,止了灵前诵经,摆了香案,在大门前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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