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都不问问究竟出了甚么事么?是不是贾宝玉不管杀人放火,还是yin□□女,你都要保下他啊?”贾珍也懒得在保持常日的恭敬,坐在那儿纹丝不动,连个敬称也不消,“明天的事,事关蓉儿伉俪的名誉,他要给我个交代,就别怪我这个族长开祠堂了。”
王夫人也踉跄地扑到贾宝玉跟前,一叠声地问“伤着哪了,痛不痛”甚么的。眼神的余光就像淬了毒一样,凶恶地盯着贾蓉等人。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看着他们家不如以往了,便想作践她的宝玉奉迎大房,的确是丧尽天良。全都给她等着,看宝玉今后出息了,认得他们哪个。
就在他正要义正言辞地数落贾珍几句的时候,那边俄然闹哄哄地乱起来,女人们的尖叫声响成一团。不但是他们这边被吸引了,女眷那边也被轰动了,派了人出来查探。许是闻声有丫环尖叫宝玉的名字,史太君派了鸳鸯,王夫人也派了金钏儿,恐怕凤凰蛋出一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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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贾政惊奇不定的时候,贾蓉已经到了凝曦轩,手上用力将贾宝玉往地上一甩,又不解气地一脚踹上去。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来,厉声叮咛道:“都闭上嘴!谁再敢鼓噪,立时打死。你们去叫人,把这些狗主子全都堵了嘴绑上。”他年方十六,又鲜少生机,这一怒起来,倒有几分严肃。
但是,他不能。不说今后宝玉如何出息,单是老太太对他的偏疼,本身就不能放弃这个儿子,即便他做出了如许无耻的混账事。他想保住儿子,却拉不下脸来为这牲口讨情,如许有损他读书人的狷介端方。正难堪的时候,老太太亲身出马了,贾珍父子如何也要卖些面子的。
贾珍不晓得出了甚么事,但看着儿子的模样便明白,定是贾宝玉做了甚么龌蹉事,被蓉儿逮个正着,才有了现在这出。他咬了咬牙,目光看向贾赦,有这位郡王堂叔在场,还是轮不到他做主。不过他也不担忧治不了贾宝玉,贾赦可不如何待见这个亲侄儿。
贾政也松了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临时放下了。方才闻声贾蓉的话,他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赖。但是,宝玉昔日的做派,还真有可无能出这类事。并且,在场那么多人,若不是真事,贾蓉也不敢如许栽赃。想到这儿,贾政的面前就发黑,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身后这个孽障。
听他这一说,不但是贾蓉,就连贾珍也抻着脖子去看。公然,影影绰绰地瞥见秦氏领着贾宝玉进了天香楼。父子两个的神采都不太都雅,眼看着都没了赏梅的逸兴。贾琏点了火以后也不吭声,拈着块糕点用心肠逗三儿。好半晌才听贾珍道:“蓉儿畴昔看看,女人家照顾着老是不便利。”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过分激烈,即便以贾政日趋厚重的脸皮也扛不住。甚么性子奇特有魏晋之风,就是说宝玉没脸没皮,不守端方礼法,是个矗立独行的混球;甚么公事繁忙没时候教儿子,不晓得他政二老爷已经好多年没公事了么?被个长辈如许说到脸上,贾政怎能不羞,怎能不怒!
他恐怕是儿媳跟贾宝玉闹出甚么丑事,被儿子当场拿住了,才先把这些人擒住。等闹明白以后,看是直接打死灭口,还是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另有儿媳秦氏,他是晓得她身份的,不能脱手也只好先看起来。至于拉上贾赦父子,那美满是狐假虎威的意义。
“‘可卿’二字,乃是秦氏的奶名,常日并无人晓得。儿子实在想不通,为甚么这牲口身为堂叔,竟然口口声声唤着侄媳妇的闺名。可等儿子把他从秦氏的床上揪起来的时候,竟然发明这牲口的裤裆都湿了一片。可见,他、他竟然在睡梦中,对秦氏……”贾蓉恨得想把贾宝玉揪出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