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别的背影也黯然萧索。
“夫人呢?”
没过量久,大殿西侧出口的回廊上传来环佩轻响,周淇回身看去,便见薛龄带着侍女安闲而至。
纸上写的是书册的名字――
他二人在弱冠之前都是太傅的门生,常日里周淇一句句“太子哥哥”的叫着,萧礼也对这个痴迷书画的小子非常照拂。
她小时候就比别人都聪明很多,这些小小伎俩想必也是早已看破。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候,若一个月后,你的夫人再有兴风作浪之举,我亲身措置。”
他单独落座,有些沉闷地饮了一杯酒
……
月上中天,温馨的书房门被人缓缓翻开,从内里走出了一个肥胖的身影。
小公公领命前去。
别人已经走过了假山石,往府门口的方向去了。
只是,待阿丛走后好久,氛围中满盈着的难堪氛围越来越浓厚。
然后,果不其然,他从辛雪莺的眼神中看到了无穷仇恨与怨毒。
“侯爷您……”他的嗓音因好久没有开口说话而沙哑,惊得管家不由脱口问道。
这些书册非常贵重,尤以《南齐书》为甚,他周家自大藏书颇巨,算来也只要残破的《南齐书下卷》罢了。
他站在暗影里,容色惨白如纸,一片暗淡当中,模糊可见他肥胖的双颊,恍忽间仿佛已经失了当年的风采。
若萧礼将这些烧毁的文籍公之于众,必定有朝臣要求彻查书阁起火起因……
半晌,她轻笑一声,同身侧的侍女道:“阿丛,天冷了,你去将我的披风拿来。”
见管家不答复,周淇也不在乎,他苦涩的笑了一声,哑着嗓子说:“罢了。”
那明显是他的书房,他却生硬地立在原地,待萧礼分开了好久,他还是站在暗影里未曾挪动半分。
“侯爷有何事,这回廊风急,怎的不去殿内说?”薛龄风雅一笑,抢先扬声问道。
但那是常日,现在听到这些话,周淇有些不天然地昂首。
半晌,周淇叹了口气:“就说……我被叫去宫里了。”
见周淇冷静不语,萧礼也并不焦急。只见他安然坐下,把玩着他书房笔架上的一支羊毫笔。
一阵沉默过后,他不再踌躇,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道:“太子妃殿下勿怪,我是为《秋江芳华图》而来。”
管家肃立在一旁,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也好,如果小厮出去,瞥见他们一贯洁白如玉地公子这般坐在书房内,必定要吓一跳的。
一行巡查的侯府侍卫见了,警戒地打着灯笼看了又看,这才肯定,此人是自家的侯爷。
又过了好久,日影西斜,一缕落日的余晖洒在了书房内的案几上。
周淇张着嘴无声,很久才说出一个“好”字来。
全数是前次书阁起火后,世人合力都未能救下的文籍。
《丰罗人物志》
“侯爷!我当您同太子殿下一道出去还未归呢!”管家闻讯吃紧跑来,抢先替本身辨白了一句。
而太子殿下既然能够在此情此景中写下文籍的名录,必定已经晓得,这放火之人是谁了。
若这是一年之前,面前的男人是薛龄期盼多年,最想在长安城中见到的人。谁能想到仅仅一年多的时候,她曾到处探听的人站在她面前,她却发自内心地想要逃开。“殿下包涵,我要这幅画……不为别的,只为告终过往……”周淇开口在悠长的沉默中开口,仿佛有千百句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感觉,他再多说一句两人小时候的事
此时,周淇看着身侧的娇妻,她的目光几番腾跃,终是会聚在薛龄地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