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小树与阿暖执手在我爹面前跪下,将二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你们可知,今儿是个甚么日子?”
秦朗却更加果断地在我耳边道:“信赖我,你们娘儿仨都会好好的!”
阿暖便比划道:往印书局去了。
与阿暖并排坐在石井栏上吃着酸甜的葡萄,我随口问道。
“我爹还讨抱呢!”秦逸一脸理直气壮,“我都见过的!”
“如介弟这般重情重义的男人,当真可贵。”李雷唏嘘道,遂轻车熟路地抱了抱拳,“冷女人教诲有方,鄙人佩服佩服。”又一拍脑袋,“看我叫顺了嘴,现在该唤一声秦夫人才对。”
我已好久未曾想起过他,但现在想来,以他暖和心细的性子,应会记得今儿是个甚么日子罢。
早膳后,秦朗去了北镇抚司上班,经他提示,我亦感觉该去给李雷贺一贺。
我立时从秦朗腿上弹了起来,指着这两个吃瓜大众,羞赧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们……大早晨的躲在我家花圃里做甚么?!”
我欣喜之余又有些忐忑:在大明朝的医疗程度下,安产一对双胞胎,风险不成谓不大。
便如许担忧着、担忧着,直惠分娩的日子,我紧紧抓了秦朗的手,非常果断地奉告他,若事不成为,万望保住两个孩子。
贺你个大头鬼……我暗自撇了撇嘴,闷闷道:“好。”
他老母亲我刹时红了一张脸,望望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干脆一左一右牵了两个小团子至院中小榭里坐下,取出点心分给他们吃。
我往屋里张望了一下:“爹呢?”
“阿暖,今儿是甚么日子?”
后花圃两株桂花树上,挂了五六盏粉红的荷花灯,融融的灯光覆盖着树下一张石桌,桌上几个精美小菜并一壶酒,另有两支摇摆的红烛。
说着从怀里取出个精美锦盒,翻开来是一只通体碧透的并蒂莲玉簪子,“听闻这是北都城当下时髦的格式,我前月便叮嘱人去买,适值昨日送了来。”又想起甚么似的,取出个红艳艳的荷包递到我手上,“喏,这是小树托人给你送来的生辰贺礼。”
他顺势拉了我的手,在石桌前坐下,“娘子的生辰,为夫日日放在心上,如何能忘了。”
闻名誉去,见我家花圃矮墙之上,亢金龙和危月燕两口儿正并排坐着,危月燕手里乃至还捧着一把瓜子,仿佛一副VIP席看言情片的模样。
却被他一脸莫名笑容,不由分辩地揽了肩膀今后花圃走。
秦朗作为太子的亲信,天然留在了金陵,担负锦衣卫批示使之职,然新科登第的冷小树同窗,却往北京任职去了。
我深觉得,这对我师父也算是种赔偿。
他便放下碗想了一想,俄然一敲掌心:“哦,李雷擢升刑部令史,今儿应是新官上任的日子,你筹算去道个贺?”
见他眼中一如昔日的炯炯八卦之光,我只觉好气又好笑:“千真万确。不过,我家阿暖现在也不算身份寒微了,不久前被徐家大夫人收为义女,现在也算是徐家的义蜜斯,配得上冷嘉树那小子。”
我不由莞尔,在两个小团子额头上各赏一个亲亲。
说罢,顶着一张因神驰而红润的小脸,一溜烟跑没了影。
“都雅么?”
回家路上,拐到莲湖居买了两份糯米红豆的点心,方踏进家门,便见两个粉嫩的“糯米团子”冲我扑了过来。
徐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徐家大夫人是徐皇后的远亲大嫂。但此事倒不是我做的,我一向狐疑是我爹的手笔。
“这是……”我眼中光芒闪动,“你何时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