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欢声笑语不竭,中间幄帐里的人也被吸引过来,有在一旁瞧热烈的,也有些春秋相仿的自告奋勇参与出去。吴青固然熟谙这些游戏,但也免不了中招。她一输,世人都欢声雷动,撺掇鼓励她演出节目。
吴青早已认出朱雨棠,只是心中对她不喜,以是权当没瞧见。淡定地向朱五郎拱手行礼道:“本来朱五兄,那日多亏了你指路。本日之事只当是个曲解,我不会放在心上,朱五兄也不必挂怀。”
白胖少年一怔,正要开口说话,中间一少年越众而出,作揖一礼道:“敝人代舍妹及朋友向小娘子道歉。方才冒昧之举,实在愧耻,还望小娘子原宥则个。”
中间陪坐的朱阮氏放动手中的念珠点头道:“卢家的确有一个八蜜斯,本年该有十三了,尚未传闻许了人家。不过,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卢家家世高,卢八蜜斯又素有才名,求娶的官宦之家本来就很多。此次她在花朝节上夺了书法魁首,上门求亲的就更是络绎不断。如何,官人是不是有了甚么筹算。”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算学院的门生皆一脸喜色,正要上前呵叱,吴青忙伸手一拦,拾起地上的银锭走到白胖少年身前,笑道:“兄台,你的银子掉了。”
是夜,朱府荣徽院正房阁房。朱尚书一边饮着茶汤,一边状似随便地问道:“卢家是不是有个八蜜斯还待字闺中?”
朱尚书坐直了身子,忙问道:“都说甚么了?”
没一会儿,吴青便与他们打成一片。毕竟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当代女性,当代女子的矜持婉约她可一点都没学到。相反还引着这帮门生玩起了各种游戏。有伐鼓传花,一二三木头人,萝卜蹲,成语接龙,输的人就演出节目。
吴青一夙起来,换上桃红枣斑纹短襦,石榴红提花罗裙,坐上马车赶往城外东郊樱山。早在几天前,国子监算学院的几位活泼分子就聘请她插手此次的春游。一起上,春光明丽,草长莺飞,人们扶老携幼,百口出动踏春赏景。
马车行到樱山脚下,但见山下水边彩幄翠帐无数,城中繁华之家十之有一在此设帷帐赏景憩息。吴青安步山间小径,心旷神怡。
朱雨棠面色涨红,委曲道:“翁翁莫再提甚么王妃了。那日花朝节,三殿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另有前次腊八赏梅宴,二公主引了我和三殿下相认,他连个笑容都没给。外头人都说……都说……”
吴青说干就干,立时就取来纸笔,搜肠刮肚列出了一份长长的清单。
朱尚书哼了一声,说道:“女儿家惯与人作口舌之争,实在有失体统。你是我朱家的女儿,将来便是当不成皇后也是要做王妃封夫人的。何必与一个乡野村姑胶葛不清,凭白屈辱了本身身份。”
朱雨棠见祖父面色突变,吓得撤退一步,喏喏道:“都是外头那些个公子哥儿说的,说是……说是三殿下……好……好男风。孙女都是听人说的,翁瓮您别活力!”
这时却有一名娇俏的少女在几位公子郎君的簇拥下,挤进围观的人群当中。娇俏少女悄悄一招手,身边一个白胖少年顿时附耳过来。一阵低声私语以后,白胖少年向吴青掷出一枚银锭,高呼道:“唱得好,爷有赏,再唱一个‘俏姐儿戴花’来听听。”
朱阮氏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都城里那么多闺秀……”
三月三是上巳节,自朝堂至贩子,皆休假一日。大家登高渡水,宴饮沐浴。
“好好好,你有你的事理,我照办就是。”朱阮氏不满地嘟囔着,唤来丫环铺床寝息,自顾往朝床上一躺,生起闷气来。